她說着,撫了撫肚子,歎道:“自你九歲起,我們三個就在一起同吃同住,一起長大,這麼多年了,你想的什麼,我最是明白不過的。”
“可阿束他不明白,又或者他明白了,卻不想認清現實,總抱有奢望。”
“就像此次,金桃上告你的這件事,他就看不透。”她說着,眸光清亮含笑的望着金靈,“但我沒猜錯,是麼?”
金靈見此,無奈一笑,推開自己房門,拉着她坐下後,才歎:“果然咱們三個人中,他是最笨的。”
青娘通透機靈的一笑,卻又難過的看着她:“可是小靈,這樣你會吃苦……”
“我沒事的,青娘。”
金靈靠在一旁,笑看着她:“不用擔心我,我有分寸的。”
青娘留在這裡說了很久的話,才離開回去。
雲束已經在房間裡等她很久,見她回來,眼神閃了閃,仍是問:“她那邊……”
青娘柔柔看他一眼,看着一旁溫着的藥,道:“小靈的性子你還不知道麼,她做什麼事,都是深思熟慮過的。同理,她說什麼話,也是一樣的。”
雲束聽了,沉默許久,什麼也沒再說了。
見他這般,青娘終是不忍,同他道:“你想想小靈最想要什麼,我們盡力幫她做到便是,其他的……誰也無權幹涉。”
“便是你,我,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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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漸暗,山谷中各處漸漸亮起光來。
東樓大堂中,在樓未出之人,幾乎都齊聚在此,低聲的議論着,金桃上告一事。
堂上的諾大檀木椅中,雲瀚靠坐在其中,淡然的看着堂内諸人。
雲束在他身側站着,面無表情。
堂下,金桃一身紅衣耀眼,看着立在一旁的金靈,滿目都是冷傲不屑。
一旁執行者的首領靜儀,将一旁擺在地上的屍體細查一遍後,沖雲瀚點頭:“回樓主,金桃上告之證據确鑿,屍體之上卻有金靈留下的劍痕。”
樓主聞言,正欲開口說話,一旁的雲束卻先道:“可金靈留下那道劍痕,并非緻命傷,足以證明這人并非命喪金靈之手!”
金桃聞言立即反駁,冷笑道:“雖緻命傷不是金靈留下,可其他的劍痕明确了這雇主身死,金靈确有參與!”
“這便說明金靈是夥同他人,一起誅殺了這雇主!至于是不是主謀……樓主審了就知道了!我相信樓主慧眼如炬,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違抗四方樓的心奸之人!”
雲束聞言,雙目淩厲的望向金桃,她竟想讓金靈受審!
一旁青娘,此刻亦是擔憂的望着金靈。
上首的雲瀚見此,點頭開了口,問:“金靈,事已至此,樓裡規矩我也不再多說,雇主之死是否你主張所為,協同殺之,你便說說吧。”
金靈聞言,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開口道:“冼沖雲之死,是我做的。”
從開始決定幫裴修殺人的那一刻起,後面的這些事她都已經有了猜測,更做好了被懲罰的準備。
雲瀚挑眉:“你一人做的?”
“對。”
雲束聽到這裡,已經被氣的變了臉,一雙眼看着金靈,都要失控。
青娘見此,暗暗的拽着他衣襟。
雲瀚一笑:“那另外緻命的劍痕,你如何解釋?”
金靈揚眉一笑,頗有些肆意:“那是我殺他時,右手用累了,用左手戳出來的。”
金桃:“……”
這賤人,滿口的胡言,但沒想到卻一下就全認了,看來她那個叫裴修的小情郎,對她來說很是不同啊……
但那浮現的想法,瞬間便被她壓下,畢竟此次能看着金靈吃虧已經是大獲全勝了,若再挑釁怕是……
想着,金桃無視雲束殺人一般的眼神,同雲瀚道:“樓主,金靈既已承認謀殺雇主一事,是否當行樓規處置了?”
雲瀚見此,嗯了一聲,斜靠向後淡淡道:“那便依樓規,當堂淨衣,血鞭二十,以儆效尤。”
“靜儀執行。”
“是,樓主。”
靜儀說着,從堂上一側抽出鞭子,長長的鞭子,乃是一根根泛着銀光的細刃所編制,就那麼拖在地上,一點點發出極冷的聲音,緩緩的停在了金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