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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循環二:規則怪談的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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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傳來嘈雜的響聲,像臨近營業時間的促銷超市外大爺大娘齊聚。

清冷的月光映入幹淨樓道,庚西西拉抻僵硬的軀幹,走下台階來到一樓,通過閘機時機器發出“滴滴”兩聲。

嘈雜越來越重,隔着玻璃窗,她看見樓外,數不勝數的學生NPC如同喪屍般行動遲緩僵硬地逼近寝室樓。

晃神半秒,突然疾速,朝着庚西西全身恢複靈活似的詭異地蹦跶而來。

嘭!它們狠狠拍在窗戶上,透明的玻璃上五官近乎變形,指甲不斷撓着,怒目圓睜,死死盯住她。

吓了庚西西一大跳。捂住受傷的心髒。

心跳砰砰。

月光下無比清晰的灰煙,火的方向在後山,熊熊烈火肆無忌憚吞噬樹木,完全不将湖泊裡的那點水當回事。

庚西西忽然想起那句話——“靜止NPC暴亂來臨之際,勢必伴随漫天熊熊大火。”

什麼東西?我一恢複記憶就給我上難度?

“二、如果暴亂真正來臨,立馬回頭逃跑,直至跑入寝室大樓。如有餘力則可以鎖上大門加固防護。”

甯可信其有,轉身趕緊往回跑。瞟了眼大門,鎖穩穩的。

正常寬窄的樓道似乎變得無比空曠,走過無盡的走廊,腳步回音轟鳴,朦胧的環境中出現緩慢而拉長的聲線,摻雜若有若無的灰煙。

庚西西似乎不慎中招,進入與現實相隔的空間。

——救救我吧、救救我……

她頓了幾秒,靜氣凝神,空間破開口子,趕緊抓住機會,從茫然的狀态裡脫離出來。可現實似乎也已淪陷。

樓道中處處都是哀嚎。

一雙雙無形的手似乎探出寝室門,痛苦且迫切地尋求幫助。

——好痛、我好痛,好燙啊、我的全身都好燙啊……

——救救我、救救我吧,求求你了。

凄慘的悲鳴回蕩在整棟樓裡,自上而下,仿佛置身于金鐘罩内部,聲音綿綿不絕猶如女鬼的誘惑,庚西西捂住耳朵,埋頭快步跑上五樓。

“三、寝室大樓内的所有聲音都是虛幻。”

都是勾引我中招的把戲,庚西西心說。

幽幽未盡的呼救纏着她的雙腿,也曾不忍駐足,被蠱惑似的往聲源靠近幾步,反應過來之後連忙掐掐手臂。

清醒點,庚西西。

“喵、喵、喵。”若隐若現總有聲飄忽貓叫,分不清到底是幻覺還是真實。

“呼。”踏上五樓,樓底的嘈雜和樓下的呼救都頃刻遠了許多。

庚西西的思維也清楚了很多,“咦?”略微驚奇地擡起腳,“怦、怦怦、怦。”鞋底踩着水,發出清脆的動靜。

不知什麼時候,整塊五樓區域積起了水泊。

死寂的一扇扇寝室門,同樣仍然是往左第一、二、三、六、八間,和往右的第四、六、八、十三、二十間亮着微弱的光。

庚西西目标明确,即使沒有門牌号提醒,她也依舊可以單憑肌肉記憶,認出自己和她們的寝室。

站在安靜的寝室門外,腦海不合時宜地想起那天老師的第四句強烈提醒,“四、不要救人,不要救人!”邊想、邊操起樓梯口撿的空滅火器瓶猛烈地往鎖上砸。

一下、兩下、三下……手指抵在滅火器上的開關處磨破了皮,滲出一點點血,庚西西的痛覺神經向來敏感、早該怕疼收手的她卻似全然不知,砸門的力度和頻率不減,“何嘉夢,王靜,呂悅玥,你們撐住,可一定要撐住。”

而寝室裡,從砸門開始一直沒有任何回應。

“啪嗒”整個鎖脫落門框,精疲力盡地脫手滅火器,庚西西一隻手上已經滿是血,她推開門,看見皎白的絲綢月光聖潔地鋪在地面上。

顧不上欣賞或思索怪異,連忙推醒她們,“醒醒,何嘉夢。”“醒醒,王靜。”“呂悅玥,醒醒。”

“靜止NPC暴亂了,快跟我走!”

“寝室長,你是在做噩夢嗎?”床闆上的何嘉夢揉揉眼睛,不解地問。

“不是。你跟我來。”走上台階,強勢地拽着質疑的她下床去陽台,“你看。”語氣懇切。

樓下的暴亂越發洶洶,差不多都彙聚到了寝室大門前,踩他肩、借他腦袋,一層疊一層拼命地拍打門,甚至不惜拿自己的額頭企圖破開玻璃。

後山的火光越來越烈,如同在為這場暴亂搖旗呐喊。

“啊~~”聲音發了顫,松開欄杆上的手,掙脫庚西西的禁锢逃離陽台,“那些是什麼啊?”何嘉夢害怕地朝庚西西發問。

不輕不重的音量瞬間引來樓底大幫NPC的目光,他們發現這個唯一有活人的寶地,從擠滿人的正門口主流裡分出一小支來到正對她們陽台的樓下,叫嚣着想闖入。

幸好是在五樓,庚西西默默慶幸。

“你們快去看看。”隐約聽見身後何嘉夢的驚慌說話聲。

緊挨着欄杆的庚西西正想轉頭,腰上陡然出現的推力過于猛烈,下意識用勁抓住欄杆。

下一秒,欄杆松動。

她與四分五裂的欄杆一同墜下五樓。

噼裡啪啦。欄杆掉落水泥地的聲音驅散了口水涎涎的靜止NPC,庚西西摔在草地裡,緩沖了下。

捂着疼痛的腰,一瘸一拐地翻身躲進一樓的陽台裡,摸進房間内。

事情發生得太快了,根本沒看清究竟是誰推的她。

“不要救人,原來是這樣……呵。”流露出一抹嘲笑的笑容,并無絲毫後悔。

“嘿!嘿嘿!”漆黑房間裡的另一邊牆角傳來動靜,庚西西眯起眼努力在全黑中辨認聲源,正巧一片黑雲挪開,潔白的月光映出了對方模樣。

——地縛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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