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兩人此刻氣氛很緊張,時淵舟輕描淡寫地抛出那句話,他戴着白色手套,用刀叉将食物放進池年盤子裡時也是極為優雅的。
謝聲自诩玩弄人心,他晦澀地看了吃得滿足的池年一眼——髒了。
髒了,就不要了。
可是有點舍不得。
謝聲自顧自地将自己的心理歸咎于還沒有玩夠,他收回目光,帶着一貫的斯文的笑,直至池年喚他:“聲聲,可不可以把帶着藍莓醬的貝果拿給我?”
切着牛排的手一頓。
池年蹙着眉,被時淵舟抱着他不太好下去。
可是藍莓醬貝果好香哦。
他倒是沒有注意時淵舟與謝聲焦灼的氛圍,吃得自在又滿足,肚子已經飽了,但他估量了一下,覺得還能吃下一個貝果,就直接問謝聲。
謝聲沒有動作。
他就繼續問:“怎麼了,聲聲?是還需要給獎勵嗎?”
不止是時淵舟和謝聲,其他兩人也停下了動作。
相比于臉色幾近冰霜的時淵舟,謝聲笑得有些惬意,他将藍莓醬的貝果拿過來,抹上奶酪,放在池年盤子裡。手卻沒有收回去,而是順着将池年的手指帶了回來,池年有些懵,怔怔地看着謝聲微微垂首,将他的指尖吃了進去,牙齒輕輕地按壓在他的指腹上,磨了兩下。謝聲挑着眼看他,舌尖輕車熟路地纏繞上去,然後“吃着”他的指尖,就像是品嘗一道佳肴一樣。
池年覺得指腹有點癢。
但不會拒絕的他好奇地望着謝聲,不懂他在做什麼。
“很好吃。”謝聲溫柔地用紙巾擦幹淨池年指腹上自己留下的痕迹。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放在了池年紅潤的唇瓣上,“謝謝款待。”
獎勵?是這樣的獎勵嗎?
時淵舟抱着他的手用力縮緊,池年驚呼:“疼。”
他又放了一下,将池年放下來,冷聲說:“我吃好了。”便直接走了。
蘇景去看池年的反應——沒有反應。
還是沒心沒肺地吃着自己的小貝果。
哦,不對,他似乎吃不下了。
池年為難地看着手上隻咬了兩三口的貝果,完蛋了,他想:估計錯誤。
要浪費糧食了。
或許是從孤兒院出來的緣故,即使在其他方面他比較嬌縱,但卻從未浪費過糧食,不管再不好吃也會幹幹淨淨地吃完。唉,他心裡歎氣,昨天餓得太兇了。
都怪系統,他悶悶地用叉子把貝果戳了戳,實在一點都塞不下了。
“如果吃不完就算了。”池年擡眼,是楚慕玄,“會有人來收拾的,總之不會浪費。”
池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心安理得地将盤子推開,靠在椅子上揉着自己的肚子,他長得漂亮,穿得也很漂亮,是個小漂亮精,臉小,捂在肚子上的手小,就連搖了拖鞋勾在椅子上的腳也很小,哪兒都小,即使什麼都不做也能吸引别人的目光。
“這才幾天就得到了兩個人的注意,很得意吧?”果然,又是蘇景。
蘇景換了一套運動服,頭發全部撩了上去,擁有男大學生的青春洋溢,池年不知道為什麼蘇景看起來明明應該在上學,現在卻在監獄,他隻知道:他最讨厭蘇景了。
池年不會罵人,就扭着臉不理他。
蘇景偏偏還說:“下一個會不會是我啊?小嬌氣鬼。”
“不會!”池年兇巴巴地回答,又撇過頭來瞪着蘇景,自以為兇狠。
蘇景被他漂亮的眼睛瞪得有些蕩漾,怔怔地盯着他那雙銀藍色眼瞳,一時沒了言語。
“反正不會是你!”池年有些得意,他雖然沒明白為什麼要得到其他人的注意,也沒懂下一個是蘇景是什麼意思,但這不妨礙他反駁蘇景。
說完後他又怕蘇景打他,徑直推開盤子,乖乖說一句“我吃飽了”就跑了,留下哭笑不得的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