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郁檸撩了撩眼皮,知道自己做夢了。
腦袋昏昏沉沉,紀郁檸感覺身體左右晃動着。
眼睛睜開又合住,緩了幾秒,再次掀開眼皮,她看到眼前蒙着層層發絲,有幾根頭發落在了她鼻子旁,癢癢的。
紀郁檸擡手想把頭發弄走,可她卻感受不到手在哪裡。
…方白果然還是斷了她的手。
高燒40℃的紀郁檸“頭腦清晰”的想着。
紀郁檸下意識拱了拱,等把鼻子旁的癢意拱掉後,紀郁檸耐不住眼皮的沉重,又閉上了眼。
紀郁檸的動作幅度很小,隻有方白感受到了她的行為。
方白身子僵了一秒,腳下的步子不停。
方白聞不慣原主身上的香水味,午睡前她洗了澡。要說原主香水的味道難聞,但身體乳還算不錯,淡淡的甜味,不膩也不刺鼻。
背着紀郁檸下樓,方白身上蒙了層薄汗,身體乳的香味更濃了。
方白聞到了,但她很快集中精神,背着紀郁檸到了二樓的側卧。
這間房吳梅每天都會打掃,床鋪很幹淨整潔。
廖黎先一步掀開床上的被子,然後與方白合力把紀郁檸放到了床上。
聽從廖黎吩咐,去她車裡拿藥箱回來的吳梅,恰好撞見了方白背着紀郁檸進二樓房間的場景。
看到方白背紀郁檸,吳梅心裡震驚不已。
其實在發現紀郁檸發燒後,吳梅告訴方白前,還擔心方白會不管不顧,甚至會說讓紀郁檸自生自滅的那種話。
卻沒想到聽到紀郁檸發燒後,方白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是從未見過的關切。
“…”
廖黎從吳梅手中接過藥箱,給紀郁檸輸好液,她扭頭看向站在床邊的人,低聲說:“出來一下。”
方白看了一眼紀郁檸,見女孩兒平穩地睡着,點頭:“嗯。”
兩人走出房間,留吳梅在房内守着。
站在走廊,廖黎擰眉直言:“我來養郁檸。”
方白怔住,她沒想到廖黎會提出這個要求,畢竟原文中,廖黎隻出場了幾次,文裡也沒寫過廖黎有要養紀郁檸的想法。
大概是文中紀郁檸沒在這天發燒的原因。
方白有了猜想,但還是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廖黎不敢置信地重複了句,“你說為什麼?郁檸都被你虐待成這樣了,你讓我怎麼放心?她待在你身邊還能活?”
“……”
“以後我會好好對她,之前…”方白想不出能掩蓋原主的暴虐,她頓了下,“之前是我糊塗。”
廖黎冷笑:“糊塗了三年?”
“…嗯。”
“别跟我說這種話,方白,郁檸是陸夏的女兒,你是怎麼…”廖黎語塞住,幾秒後,未說出口的話化作深深歎息,“讓我來養。”
方白沒有一絲猶豫,直接說道:“不行。”
雖然她還沒多大的把握能成功消除紀郁檸對原主的恨。但紀郁檸要是跟着廖黎生活,那不就是當場給她判了死刑?
“為什麼不行?”廖黎憤憤道,“方白,要不咱們去警局吧。”
見廖黎态度強硬,方白隻好反問:“你以為紀郁檸沒報過警?”
“你——”
廖黎剛吐出一個字,被方白打斷。
方白垂着眸,眼中的情緒陷入陰影,看不真切。她啞着聲對廖黎說:“再給我一次機會。”
廖黎别過頭:“等郁檸醒來我問她。”
“别。”方白輕聲說,“小檸心裡還怪着我,你問她,我怎麼會有改過的機會?還有你養小檸,你爸媽會同意嗎?”
廖黎:“…”
方白說的沒錯。
她是看到紀郁檸的傷太生氣了,氣到她忘記家裡的兩個老人是不會同意的。
畢竟在和陸夏交朋友的時候,她爸媽就對陸夏未婚懷孕抱有偏見。
方白見廖黎沉默,她等了一會兒又道:“如果你實在放心不下,沒事的時候可以來我家視察。”
對上方白布滿真誠的雙眼,廖黎的心動搖了。
廖黎思襯許久,最後淡淡開口:“…我三天來一次。”
“不用,周末來就行。”
看着廖黎又升起怒意的臉,方白補充道:“她住校,周六日才回家。”
廖黎:“…好。”
廖黎沒待多長時間,醫院打電話讓她回去。
等到廖黎離開,方白讓吳梅下樓休息,她自己待在紀郁檸的房間。
液很快就輸完了,拔針的時候,方白半握着紀郁檸的手,紀郁檸手上一點肉都沒有,握起來還有些硌人。
看着床上面色蒼白的人。
方白思考着,該怎麼把紀郁檸喂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