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教室裡十七和夏宇一前一後趴在桌上，眼下挂着同款黑眼圈，一人手裡一杯冰美式四周被濃濃的咖啡味包圍…

夏宇的鋼筆在筆記本上劃出歪歪扭扭的曲線，眼皮打架時差點戳到自己鼻子。

而十七強撐着精神記筆記，時不時喝一口冰美式來緩解自己的困意，勉強保證自己不會睡過去。

“喂。”夏宇突然用筆戳了戳她的胳膊，聲音沙啞得像剛睡醒一樣，“你昨晚做賊去了？”

十七頭也不擡，反手拍開他的筆：“你值夜的時候被鬼附身了？”

“值夜可比照顧某人輕松多了。”夏宇冷笑

十七沒再接話，筆尖停在紙上，墨水漸漸暈開一小片。

寒的話又在她腦海裡回放。

“因為有人讓我明白，這世界上還有更多值得珍惜的東西。”

她的視線不自覺地飄向夏宇的手，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指腹有一層薄薄的繭，是常年敲計算器和翻賬本留下的。

此刻那支鋼筆在他指間懶散地轉着，偶爾在紙上劃拉兩下，字迹潦草得像是某種加密文字。

——他在寫什麼？

——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在意？

十七猛地回神，發現夏宇正挑眉看她，眼神裡帶着一絲探究：“看什麼？”

夏宇的聲音讓十七猛地回神，她這才發現自己盯着他的側臉發呆了太久。

還沒等她反駁，一支粉筆突然朝兩人的方向飛來，夏宇反應極快，偏頭躲過，粉筆頭擦着他的發梢砸在後排同學的腦門上。

“嗷！”後排同學捂着頭哀嚎。

“夏同學！”講台上的教授重重的放下手裡的書，目光犀利，“請你解釋凱恩斯流動性偏好理論。”

教室裡瞬間安靜，所有人都轉頭看向夏宇。

夏宇立刻站起來，正當他準備回答時，餘光瞥見十七幸災樂禍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壞笑：“這個問題……” 他故意拖長音調，“我想十七同學比我更擅長。”

十七：“……？”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夏宇，後者沖她眨了眨眼，一臉無辜。

教授的目光立刻轉向十七：“那請十七同學回答。”

——完蛋！

十七僵硬地站起來，大腦一片空白。她剛才根本沒聽課，滿腦子都是寒的那句話和夏宇…

“流動性偏好理論是指……”她硬着頭皮開口，聲音越來越小，“呃……人們更傾向于持有現金……因為……”

教授的臉色越來越黑。

夏宇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發抖，突然壓低聲音提示：“交易動機、預防動機、投機動機。”

十七立刻鹦鹉學舌般重複了一遍。

教授眯起眼：“那麼，請解釋這三種動機的具體表現。”

十七絕望地閉了閉眼，這教授怎麼就死盯着自己不放呢？！

夏宇歎了口氣，突然舉手：“教授，其實我剛才是開玩笑的。十七同學昨晚熬夜準備社團活動，現在可能不太清醒。”

教授狐疑地打量他們：“哦？什麼社團？”

“呃……”夏宇卡殼了一秒，“……烘焙社。”

“噗！”全班哄笑。

“十七同學。”

教授一隻手拿着茶杯吹了吹氣還不忘說教，語氣裡帶着毫不掩飾的失望，

“我一直以為你是認真踏實的學生，沒想到你也會在課堂上走神。”

辦公室裡，教授語重心長地講了一大堆，從學習态度講到未來規劃，最後歎了口氣，罰她寫一份關于凱恩斯經濟模型的深度分析報告，下周一交。

十七低着頭，手指摩挲着筆記本邊緣，心裡已經把夏宇罵了八百遍。

——要不是他故意坑她，她怎麼會答不上來？

走出辦公室，十七氣勢洶洶地掏出手機，準備找夏宇算賬，卻發現他早就溜了。

手機裡躺着一條短信：

「法律學有課，你自己回家吧。報告加油」

末尾還附帶一個欠揍的笑臉符号。

十七捏緊手機，咬牙切齒：“夏、宇！”

圖書館裡，冷氣開得很足。

十七抱着一摞經濟學專著，找了個靠窗的角落坐下。陽光透過玻璃灑在桌面上，映出書頁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她頭暈眼花。

十七揉了揉太陽穴，昨晚失眠的後遺症還在，腦子裡像是灌了鉛，沉甸甸的。

面前攤開的《宏觀經濟學理論》已經停留在同一頁十分鐘了，可那些複雜的公式和理論就像天書一樣，怎麼都進不到腦子裡。

好消息：裡面的知識點有大部分都是上個學期的

壞消息：上個學期她根本沒去上課。

雖然靠着夏宇的筆記勉強應付了考試，但現在要她融會貫通，簡直比讓夏美安靜三分鐘還難。

十七煩躁地合上書，揉了揉酸脹的眼睛。

“果然……完全看不懂。”

她歎了口氣，起身準備把幾本厚重的專業書塞回書架，挑了兩本相對簡單的準備借回去硬啃。

轉身時，她的餘光瞥見了隔壁的心理學區

《情感認知與親密關系》

一本淺粉色封面的書突兀地夾在一堆學術著作中，書名燙金的字體在燈光下閃閃發亮，像是在等待她發現。

十七的腳步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我才不是情感白癡。 ”

她小聲嘀咕着，左右張望了一下，确認沒人注意，才迅速抽出那本書，飛快地塞進懷裡，做賊似的溜向借閱台。

十七正低頭整理書單，把要還回去的書挑出來，忽然感覺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她一擡頭，正好對上陳璟似笑非笑的目光。

“這麼巧？”他手裡拿着幾本書，視線卻若有似無地掃過她懷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