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冷氣撲面而來。
十七站在冰櫃前,毫不猶豫地拎起最大号的夏威夷披薩夏美和阿公愛吃。又拿了三盒牛奶,寒最近失眠。最後猶豫了一下,還是多拿了一罐冰咖啡。
——夏宇那家夥,肯定又在熬夜算賬。
收銀員打單時,她瞥見櫃台旁新上的草莓味棒棒糖,鬼使神差地抓了一把。
塑料袋窸窣作響,十七推開店門時,熱浪混着蟬鳴轟然湧來。遠處的天空隐約泛着紫紅色,像是要下雨。
她加快腳步,披薩盒的芝士香氣透過包裝隐隐飄出。
她歎了口氣,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回了個「已買」,随後将手機塞回口袋。
可就在她拐進通往夏家的那條小巷時,一股刺骨的寒意突然從脊背竄了上來…有人在跟蹤她?!
不是普通的尾随,而是帶着明顯敵意的、近乎挑釁的壓迫感。
對方甚至故意釋放出高階異能行者的威壓,像是一把鋒利的刀抵在她的後頸,逼得她體内的火焰異能不受控制地躁動起來。
“啧……”
十七的掌心“唰”地竄出一簇幽藍火焰,瞬間點燃了披薩盒的一角。她慌忙拍滅火苗,心跳卻越來越快…
那個人的氣息越來越近。
她猛地停住腳步,手指微微蜷起,火焰在指縫間蓄勢待發。
就在她準備轉身的瞬間,一隻手突然重重拍上她的肩膀!
十七的身體先于大腦做出反應,一個利落的旋身,拽住對方手腕狠狠一甩!
來人被她直接摔在地上,發出一聲痛呼,狼狽地摔在地上。
十七愣住了,這麼弱?
她迅速壓制住對方,膝蓋抵住他的後背,冷聲道:“說!誰派你來的?!”
“十、十七?是我……”
微弱的路燈光線下,陳璟蒼白的臉映入眼簾。他的眼鏡歪在一邊,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顯然被摔得不輕。
十七一愣,立刻松開鉗制:“陳璟?你怎麼……”
陳璟狼狽地爬起來,苦笑着揉了揉肩膀:“我、我看你一個人走夜路不放心,就偷偷跟着……怕你介意,沒敢光明正大……”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幾乎成了自言自語。
十七盯着他的眼睛,試圖找出破綻,可陳璟的目光坦然而溫和,甚至因為疼痛而微微泛紅,怎麼看都隻是個普通學生。
十七不動聲色地後退半步,淡淡道:“抱歉,我有點敏感。”
陳璟擺擺手,露出一個無奈的笑:“沒事,是我唐突了。”
十七最終沒再多問,隻是沉默地撿起掉落的披薩盒:“走吧,快到了。”
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直到夏家的大門近在眼前。
“就送到這兒吧。”十七停下腳步,語氣疏離。
陳璟點點頭,笑容依舊溫和:“好,晚安。”
他轉身離開,背影很快融入夜色。
十七站在門口,久久未動。
不對勁。
如果剛才的威壓不是陳璟,那會是誰?
而陳璟……真的隻是“恰好”出現嗎?
“你站在門口看什麼?還不趕快進來?”
夏宇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十七猛地回神,發現他正倚在門邊,手裡還拿着鑰匙,看樣子是準備出門找她。
“你……要出去?” 十七下意識問道。
夏宇挑眉,語氣裡帶着他一貫的嘲諷:“不然呢?等着某個路癡在巷子裡繞到天亮?”
十七剛想反駁,就被夏美一陣風似的拽了過去
“十七姐!夜宵夜宵!”
夏美像隻餓狼一樣撲向披薩盒,寒和夏天也圍了過來,甚至已經擺好了飲料,死人團長則笑眯眯地拿着餐盤,一副“就等你了”的表情。
十七被拉到陽台的小桌旁,夏宇順手接過她手裡的東西,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手腕:“你手怎麼這麼冰?”他皺眉,聲音壓得很低。
十七剛要回答,夏美已經撕開披薩盒,濃郁的芝士香氣瞬間彌漫開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哇!海鮮至尊!”夏美歡呼一聲,抓起一塊就往嘴裡塞。
夏天笑着遞了杯可樂給寒,阿公則偷偷往死人團長的杯子裡倒了點啤酒,被他當場抓包,兩人又開始鬥嘴。
整個陽台鬧哄哄的,充滿了食物的香氣和笑聲。
十七坐在角落,咬了一口披薩,卻有些食不知味。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摸向口袋,卻突然被夏宇塞了一杯熱可可。
“喝點熱的。”他語氣生硬,目光卻落在她微微發白的指尖上,“……手都凍僵了。”
十七愣了一下,捧住杯子,溫熱的觸感讓她稍稍回神。
夏宇在她旁邊坐下,狀似無意地問:“路上遇到麻煩了?”
十七猶豫片刻,還是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有點累。”
房間内—
十七坐在書桌前,指腹無意識地摩挲着那枚火焰紋鑰匙扣。
窗外的月光透過紗簾,在金屬表面投下斑駁的光影。鑰匙扣是陳璟今天剛送的,說是“謝禮”,但觸感卻異常灼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内部隐隐燃燒…
她正思索着,突然一雙手猛地從她眼前掠過,迅速搶走了鑰匙扣!
“這破玩意有什麼好看的?”
“夏宇?!” 十七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闆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你進我房間怎麼不敲門?!”
夏宇站在她面前,嘴角挂着慣常的嘲諷弧度,借着身高優勢将鑰匙扣高高舉起,在燈光下翻轉打量。
“敲了,你沒聽見。” 他漫不經心地撒謊,目光卻緊盯着鑰匙扣,“這醜東西哪來的?值得你看得這麼入神?”
十七伸手去搶,可夏宇輕松側身避開,甚至惡劣地将鑰匙扣換到另一隻手,繼續舉高。
“還我!”她咬牙,直接扣住他的手腕,指甲幾乎陷進他的皮膚裡。
夏宇挑眉,不僅沒松手,反而俯身逼近她,呼吸幾乎拂過她的耳廓:“怎麼?我不能問?還是說……”
沒等他說完,十七突然揚起手,狠狠将鑰匙扣摔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