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灼熱的陽光将地面烤的發燙,茶樓裡放着解暑的冰塊。夏瑤卻覺得自己好像被是被丢棄到遙遠而又荒涼的沙漠裡一樣,渾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熱。
那是從心底散發出來的,難以言喻的燥熱。
夏瑤死死的盯着書生的臉,似乎要憑此将這張臉記在心底,刻畫在自己的心上。
她的眼神太過刺目,書生忍不住朝後縮了縮,支支吾吾道:“我……我可以走了嗎?”
夏瑤晃神了幾秒,才露出一個明豔而又委婉的笑容,“當然可以。”
仿佛她與他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周圍的人群還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麼回事,隻是隐隐感覺到——這個被誣陷的少女,好像有什麼發生了改變,變的更好看了似得。
阿九得到夏瑤的點頭,伸出手在書生痛苦的嚎叫裡快速的将他被卸掉的手腳給接了回去。
書生手腳一得了便,心虛的朝夏璃那裡瞄了一眼,就慌慌張張的跑路了。
夏瑤剛剛朝阿九再度道謝,就被一旁的夏璃強作鎮定的拉着要回家。
家裡的馬車等在外面,經過了突發事件,夏瑤确實有些疲勞了,她大聲的朝樓上笨拙重複之前說過好幾次的話,“這一次真是多謝公子,小女子姓夏,不知公子貴姓?公子這番舉動,小女子真是感激不盡。”
夏瑤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回事?明明還沒有見到人,隻是聽了一個聲音,她就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下了迷藥的少女,這顆心,整個人都朝樓上那不知名的公子靠去。
等了半響,樓上沒有絲毫回應。
夏瑤輕抿着唇,嘴張了又合,似乎是想說些什麼?最後都化為一聲歎息,跟着早就等的不耐煩的夏璃朝屋外走去。
屋裡屋外,全然是兩個世界。夏瑤的右腳剛剛跨過門檻,一陣陣熱浪就撲面而來,而就在此時,一個淡淡的聲音卻回應起夏瑤剛剛的問題——“原。”
隻有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夏瑤迷茫的轉過頭,如果不是周圍的人群發出陣陣驚呼,她甚至以為這隻不過是自己的臆想。
“好了。”夏璃焦急又帶着幾分嘲諷的催促着夏瑤,“名字也得到了,還不走?你是想就留在這裡嗎?”
夏瑤轉過頭看了夏璃兩秒,才撇過頭神色不變的回應道:“姐姐說笑了。”
夏璃從嘴巴裡發出不屑‘哼哼’聲,她現在最主要的目的是趕快把之前跑走的書生解決掉,不然難保會不會被人查出什麼。因此夏璃也不想繼續在這裡和夏瑤糾結。
外面的馬兒和趕車的小厮都躲在陰涼地休息,一看自家小姐出來了,就趕忙的出來,獻媚的彎着腰讨好道:“大小姐您這是要去哪?”
夏璃在自己的貼身婢女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吩咐道:“回府。”
仆人得了口令,立馬就朝夏家趕去。
夏瑤和夏璃坐的不是同一輛馬車,比起夏璃那一輛的精緻細美,她所坐的馬車隻比那些下人的車稍微好上那麼一點。
臨走之時,夏瑤忍不住朝文人館的二樓瞧上一眼。這一眼,就讓她感覺自己的心在撲通撲通不停的跳着。
二樓站在窗邊的男子,一頭長發高高挽起,面如冠玉,眉眼含笑,瞧到夏瑤正看着她,還禮貌的朝她露出一個微笑。
隻這一個動作,就讓夏瑤确定,他就是之前幫助自己的原公子。
夏瑤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來,然後在車夫的催促下不得不上了馬車,離開此地。
馬車在行駛的路上難免颠簸,夏瑤用手扶着釘死了的小四方桌,心裡卻雜亂無章。
她一方面想着今天見過的原公子,一邊又想着夏璃拉簡單粗暴的計策。
她如今來到這個世界也不過幾天的時間,就被夏璃這樣陷害,夏瑤打聽過原主的性子,一個字——軟。
那就和面團一樣,任别人捏在手裡。
明明她也是嫡女,過的卻比庶女還不如。
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将今天的事情帶入到原主的身上,那原主今天恐怕就毀了。
正在這時,馬車忽然一陣晃蕩,夏瑤一個不察,直直的就撞上了前面的桌子。
她忍不住掀開簾子,低聲詢問道:“這時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