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婁清澤再次開口,他又懶洋洋道:“隻是,我信不過你,還是給溫娘子拿着比較好。”
婁清澤深吸一口氣,拳頭都緊了。
這厮果然不懷好意!
溫稚京低頭看着那枚玉佩,卻并沒有接過,而是平靜地擡眸看向楚殷:“你的條件是什麼?”
天底下掉餡餅的事兒哪來那麼多,想要得到什麼,便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這一點,溫稚京深有體會。
楚殷眸色溫柔:“正如你們所說,我一時興起,别無所求。”
溫稚京依舊半信半疑,站在原地沒有動。
楚殷忽而起身,将玉佩塞到她手裡。
他凝着她的雙眸,神色鄭重地道:“我知道曾經的所作所為讓你對我有些顧慮,如今聽了你們的話,我也是誠心想要改過,還望溫娘子能給我一個機會。”
這一番話說得古怪,卻又好像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溫稚京壓下心頭的怪異,垂眸避開他炙熱的視線,看向手心裡的玉佩,隻覺得像一塊燙手的山芋。
尤其是上面還殘留着絲絲縷縷意味不明的溫度,燙得她指尖微顫……
她若無其事地将玉佩收進荷包裡,正色道:“既如此,還望少東家信守承諾,另外,我們也不需要您刻意提價,如今局勢不穩,我們隻希望果子行恢複原來的價格,讓附近的果農們都能有口飯吃。”
知道她生性倔強,決定好的事,無論如何也不肯改變。
楚殷沒再強求,隻點頭道:“一會兒我會派人重新拟定一份契約送去婁家酒樓,我們在那重新簽一份契約。”
婁清澤颔首,拉着溫稚京離開。
楚殷盯着兩隻交握的手,黑眸微眯。
他走過去,佯裝不經意的擠到兩人之間,愣是将兩人牽在一起的手擠開。
楚殷無視旁邊婁清澤那雙幾乎要吃人的眼睛,殷勤地湊到溫稚京身邊,笑得如沐春風:“聽說二位住在樹平村,樹平村離這裡少說也要一個多時辰的路程,路上奔波無聊,不如我送二位……”
“不必!”
身後的婁清澤面無表情打斷他。
他面色不善地盯着楚殷,一字一句道,“有我在,稚京不會無聊。”
像是宣示主權一般,兩人目光對視的瞬間,火藥味十足。
楚殷笑容再也挂不住,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都叫上名字了。
還叫得這麼親熱!
他怎麼敢?!
明眼人都看出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
楊家主站在一旁目睹全程,恨不得挖得洞鑽進去,隻希望楚殷不要注意到角落裡的他才好……
直到婁清澤拉着溫稚京消失在視線,楚殷心底那口氣還未緩過來,他黑着臉問:“曹陸,查到了沒有?”
不遠處,花叢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須臾鑽出一個人來,正是曹陸。
聞聲,曹陸趕緊上前回話:“回大人,查到了,那婁家是做酒樓生意的,名下酒樓在臨近好幾個州郡都有分店,頗有财力……”
他頓了頓,悄悄瞅了眼青年的臉色。
楚殷瞥了他一眼:“有話就說,磨磨唧唧的。”
曹陸诶了一聲,小心翼翼道:“那個婁清澤與婕……溫娘子關系匪淺。”
楚殷咬牙:“我眼睛沒瞎,看得出來。”
曹陸不禁為那婁家小子捏了把汗,咽了咽口水,繼續道:“鎮上的村民說,這些時日,他對溫娘子頗為殷勤,兩人……常常出雙入對,聽說,婁家已有意要提親……”
“他敢!”楚殷一把捏碎了茶盞。
曹陸哎喲一聲,趕緊上前查看楚殷手上被碎瓷劃到的傷。
一旁的楊家主聽了一會兒,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他看得出楚殷對溫稚京極為上心,想着怎麼着也要攀上這棵大樹。
楊家主谄媚上前道:“貴人想要這個女人?這簡單!”
楚殷掀起眼皮看他:“你有何高見?”
楊家主意味不明地道:“以貴人的家世背景,那女子若攀上您,那可是三生三世修來的福分,如今她不知您的身份,若是知道了,再生米煮成熟飯……還怕她不從?”
“……蠢貨,拉下去。”
曹陸看向楊徐的目光不禁帶上幾分憐憫,朝楚殷恭敬應是。
“诶!貴人饒命!貴人饒命啊!”
楊徐的呼救聲漸漸遠去。
楚殷擡眸,目不轉睛看向溫稚京離去的方向,神色沒由來地認真起來。
他不會放手的。
就算如今她的身邊有了别人,他也不會放手。
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