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也好,讓她再試探試探。
三人就這麼‘愉快的’決定出門了。
主街上人來人往,通往茶山的道路上幾乎擺滿了各色茶花盆景,溫稚京的注意力卻不在那些争奇鬥豔的花兒上。
她步子小,走得比他們慢些,此刻幽幽的眯起了眼睛,沒放過孟晴的一舉一動。
孟晴當着溫稚京的面,旁若無人的挽起李殷的手,聲音柔得仿佛要滴出水來:“表哥你看,那兒的茶花開得多豔。”
茶花開得再豔也沒你茶啊。
溫稚京恨恨的想。
感受到溫稚京的注視,李殷神色如常的抽回手,淡淡嗯了一聲。
孟晴神色稍頓,目光落在身後的溫稚京身上,眼底閃過一絲陰狠,不過轉瞬即逝,并未留下任何蛛絲馬迹。
主上對這個溫賊女兒還真是上心,難怪夫人讓她此行多多注意這個女人,上次在食芳齋,若非主上出手,她早就變成刀下鬼了。
隻是,上心又如何?
她與主上之間隔着血海深仇,一切阻礙主上複國大計的,她都會替主上鏟除幹淨。
溫稚京倒沒她那麼多彎彎繞繞,這個孟晴處處透着古怪,若她真是盛京出現的逆賊,此刻追到豐南的目的是什麼?
莫不是,要對溫翁玉不利?!
那不成!
她得快些揪出她的狐狸尾巴才行。
許是顧及溫稚京在場,三人都有些别扭,李殷與溫稚京更不用說,自那日一吻,兩人說話的次數都少了許多,眼神對視更是沒有。
彼此仿佛都在刻意淡化那個吻。
這樣下去她還怎能抓住孟晴的小辮子?
溫稚京絞盡腦汁的想,終于想出一個極好的法子,她哎喲一聲蹲在地上。
李殷聽到動靜,回頭看她,面露疑惑。
溫稚京捂着肚子,面露尴尬:“早上吃太撐了,肚子有些不舒服。”
李殷朝她伸手:“我帶你去看大夫。”
溫稚京的目光短暫的落在那隻手上,腦海裡莫名回想起那日,他就是用這隻手緊緊扣住她的後腦勺,讓她無路可退,隻能被迫承受唇舌的侵襲……
“不用!”她蓦地移開視線,耳尖有些發燙,扶着牆站起身。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溫稚京紅着臉,小聲解釋:“我方便一下就好了。”
李殷不假思索:“我陪你去。”
溫稚京:“啊?”
旁邊的孟晴看不下去了,小聲提醒:“表哥,男女有别。”
李殷也意識到方才所說的話有多不合适,他了然點頭,隻低聲囑咐了句“注意安全”。
溫稚京已經跑開了。
李殷看着她沒入人群中,眉心微蹙。
“主上很擔心她?”
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李殷收回視線,目光也冷了下來:“這似乎不是你該管的事,你若閑着無事,就回盛京。”
孟晴跟上他的腳步:“夫人讓屬下協助您,如今王堅未死,孟晴怎敢離開主上?”
聽到她的辯解,李殷停下腳步,轉身看她,饒有興緻道:“是麼,所以你可有找到王堅,拿到了賬本,亦或是你覺得我沒了你不行?”
孟晴輕咬下唇,沒有說話。
“我身邊從不留無用之人。”
“那溫稚京呢?”這是孟晴第一次質問李殷,從食芳齋那夜他出手救下,再到為了她編造一套套冠冕堂皇的說辭。
女子的直覺總是很準确的,她不信他對那個草包公主沒有半點動心!
李殷此刻的面容已經完全冷了下來。
“你是不是以為,背後有姑姑撐腰,我就不敢動你?”
涼薄的目光掃過孟晴低垂隐忍的眸子,冷笑一聲。
“我想要一個人死,太容易了。”
“……”
溫稚京躲在傘後面,鬼鬼祟祟跟蹤兩人,她離得遠,街道上又熱鬧,他們聊了什麼她沒聽清。
隻隐約看到孟晴得啵得啵的說了一堆,李殷依舊冷着張臉。
瞧着就不像是關系親密的表兄妹。
難道是她多疑了?
溫稚京揣着疑惑,繼續跟蹤着。
孟晴一路上,眼睛就沒從李殷身上扒下來過,不過舉止倒是得體,沒再勾肩搭背的,反倒是李殷一直不冷不淡。
溫稚京跟了一會兒,吃個零嘴的功夫,李殷和孟晴忽然不見了。她頓時顧不上吃了,雙手卸力放下手中的油紙傘和蔥油餅,驚疑張望着。
正當她以為跟丢了的時候,後腦勺忽然被人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
溫稚京吃痛低呼,瞪着美目惱怒回頭,卻見李殷逆着光站在她身後。
青年長睫斂下,似笑非笑。
“沒點本事還學人跟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