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的人聽見奇怪的聲響，推開門卻什麼也沒看見。

“我們學校有老鼠嗎？”

“你說的是那些補助生嗎。”

“不是啦，是真的老鼠。”

路人的聲音走遠，佟雲逸從門後走出來，盯着他們的背影，重新把控制室大門關上。

【先生，其實不那樣做也能刷滿好感度的。】

“那樣不劃算。”戴梵坐在舞台邊上，身邊是剛剛一起胡鬧的三人，“反正都要留下，死遁還能順手刷刷信仰值。”

【他們會相信嗎？】

戴梵被葉琛傅宴霆兩人夾在中間，林逸在台下握住他的腳踝。

“屍體明明白白擺在那邊，不信也得信。”

短暫的幸福在他死後會變得無比珍貴，讓他們閉上眼睛就想到他的樣子。自以為是的人最傻，戴梵把腳從林逸手裡掙脫開，“你捏得太重了。”

“哥，我們下午去玩吧。”葉琛提議。

傅宴霆正在玩戴梵的手指，聽見葉琛的話擡頭看了他一眼，“下午要上課，你發什麼神經呢。”

李浮舉起相機把他們打鬧的樣子拍下來存做紀念，表盤上的指針旋轉，桂花樹上的花苞在幾個日夜後綻放。

桂花樹下，戴梵靠在樹幹上無聊的盯着書上的桂花發呆。

他在等人。

佟雲逸被發了紅牌後就變成他的小助理，幫他處理一些資料。

那些資料不重要，隻是給他一個理由讓他有借口逃脫霸淩。戴梵問清水蓮，為什麼他明明是主角卻過得這麼慘。

【這是古早文虐文的通病了，這篇主打的好像是萬人嫌主角。】

“劇情發展到哪裡了？。”戴梵遠遠看見抱着一打資料朝他奔來的佟雲逸，感慨免費勞動力就是好用，扛十多本書都能跑步。

【被發紅牌的佟雲逸日子比之前過得更差了。

桌洞裡的垃圾、儲物櫃裡黏膩的史萊姆以及在他課桌上雕刻的咒罵。來自同齡人純粹的惡勉強可以忍受，老師和校醫等學校職工一起的欺辱，出現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現在的佟雲逸唯一的避難所是戴梵的辦公室，在那裡他可以安心入睡不用擔心會不會半夜被一盆冷水潑醒讓他去清掃走廊裡的垃圾。戴梵是他的救命稻草，唯一的解藥。

佟雲逸很久沒和他的哥哥通話過了，加入黑名單前佟路還在不停地告訴他戴梵是他的殺父仇人。他一個字也不信，還把圖片截圖發給戴梵邀功。

這天放學，他剛忙完戴梵吩咐的事情打算去戴梵辦公室睡一會兒覺。推開門看見一位熟悉的人坐在他經常睡的那個沙發上，朝他揮手。】

“少爺。”佟雲逸臉上貼了創口貼，野蠻生長的感覺比以往更足，“剛剛被他們攔下耽誤時間了，我們現在走吧。”

“你完全有能力反抗吧，為什麼一直挨打不還手。”明明一點也不是小白花那種性格，還自願遭受欺辱，屬實奇怪。

佟雲逸把書本往上抱了點，側頭回複戴梵，“因為還手隻會過得更慘，少爺。”

佟路剛離開的那段時間他也還手過，得到的隻有變本加厲的對待。

頑強掙紮的補助生好玩還是已經枯萎到對外界毫無反應的補助生更好玩？後者打起來沒意思，像一團水做的沙包一拳下去隻能看見傷痕，雙目無神，脫光衣服也隻會無聲哭泣，叫都不肯叫。

當時的佟雲逸不一樣，他會反抗，像一隻未成年的狼，嘶吼着揮舞拳頭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不會流淚，家境貧寒還有一個天天跟在有錢人屁股後面當奴才，沒有自知之明的哥哥。

佟雲逸把攔路的人推開，對辱罵他的人大喊他和他哥哥是不一樣的人，他不接受他們的施舍，甯願靠自己闖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天真無邪，哪怕在黑市裡長大也不肯放棄自己分文不值的自尊心。

“少爺，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會對我這樣的人釋放善意。”

“我在利用你，也算善良的人嗎。”佟雲逸知道戴梵現在的所作所為并不純粹，他早就在電梯裡告訴他，他的結局注定是和其他祭品一樣被砍殺後将頭擺在祭壇上。

佟雲逸隻問了一個問題就接受這樣的命運，“是不是你動手。”

“他們說君子論迹不論心，論心哪有真君子。在我眼裡少爺就很适合這句話。”

校園街道上，兩人一起走路的照片傳到論壇上。

佟雲逸站在門邊等戴梵開門，戴梵剛把手放到把手上，就聽見清水蓮焦急地大喊。

【先生！躲開！】

槍聲響徹走廊，戴梵往旁邊倒去，書本散落一地。

辦公室門自己推開，身穿學校制服的佟路右手拿槍指着地上的人。

“诶呀，我以為開門的會是我親愛的白眼狼弟弟。戴少，你們抱在一起是想當亡命鴛鴦嗎？”

佟雲逸把戴梵抱在懷裡，幾乎全黑的瞳孔盯着佟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