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她嘴角卻還是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揚。
03
開學後，兩人約好了一起去吃飯。谷思翰選了一家他之前偶然發現的小館子，離學校不遠，菜品精緻，環境也安靜。珂婕一邊吃一邊驚訝地感歎：“沒想到你還會發現這種店啊！”谷思翰看她吃得開心，心情愉悅：“畢竟你愛吃。”她愣了一下，擡頭看他：“……你專門挑的？”
“算是吧。”他低頭喝了口湯，語氣自然珂婕心裡微微一動。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明明這隻是一句很平常的話，但她卻莫名覺得有些暖意慢慢地蔓延開來，像是冬日裡被熱湯包裹的感覺。
……她好像越來越喜歡和他待在一起了，她抿了抿唇，放下筷子，忽然開口：“谷思翰。”
“嗯？”
“你是不是……對我有點特别？”
男生動作頓了一下，随即擡眼看她，目光沉靜又認真。然後，他慢條斯理地放下勺子，靠在椅背上，笑了一下：“珂婕。”
“嗯？”
他低聲道：“你現在才發現？”
珂婕怔住了。谷思翰的眼神淡定又坦然，像是在陳述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實。她的大腦頓時有點當機，耳朵裡嗡嗡作響，回顧了一遍他的話，她心跳一下子亂了節奏，視線在他臉上停頓了幾秒，慌亂地移開。“……你這話什麼意思？”她故作鎮定地問。
“就是字面意思。”他慢條斯理地回答，語氣不急不緩，“我對你很特别，你不知道？”
珂婕嘴唇動了動，半天沒說出話。當然知道，怎麼會不知道呢？他總是很自然地照顧她，帶着點不容拒絕的強勢，卻又不讓人覺得煩人；他的目光總是會在她身上多停留一會兒，不經意間流露出一些不一樣的情緒；他會幫她打水、占座、記得她喜歡的口味、記得她曾經随口提到的事情……
這一切，她其實都不是沒察覺。隻是一直沒敢細想。可是現在，他就這麼直白地說出來了——“我對你很特别。”
氣氛有點僵住了。
珂婕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輕敲了幾下，心髒跳得有些快，思緒混亂。她該怎麼回答？要裝傻嗎？還是要順勢接下去？可她還沒理清自己的情緒，谷思翰卻突然笑了笑，語氣輕松道：“好了，不逗你了，趕緊吃吧，菜都涼了。”。珂婕擡頭看他，試圖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可他表情太過自然，仿佛剛剛那句話真的隻是随口一說，并沒有别的深意。她咬了咬唇，心裡有點堵得慌，低聲嘀咕了一句：“無聊。”谷思翰嘴角微揚，沒說話，隻是随手給她倒了杯溫水，動作熟練得像是做了千百遍一樣。
這頓飯吃得不算尴尬，但又透着一股微妙的不安定感。珂婕的心思始終懸着，像是被什麼鈎住了一樣。她總覺得，他剛剛那句話不是玩笑。可如果不是玩笑……那他為什麼又突然岔開話題？她沒想明白，甚至有些煩躁。可谷思翰卻好像沒什麼影響，仍舊像往常那樣，平靜又自然地和她聊天。珂婕盯着他，忽然有點賭氣地想——好啊，你要裝沒事，那我也可以。
于是，吃完飯後，她果斷提議：“走吧，我們去逛夜市！”
“嗯？”谷思翰挑眉，“你不是說最近要節制一下，不亂吃宵夜？”
“想吃就吃，管那麼多幹嘛。”她語氣理直氣壯。
谷思翰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行吧，陪你。”
04
夜市裡熱鬧非凡，兩人一路逛過去，吃了點小吃，又買了幾樣零碎的小東西。走到一個賣飾品的攤子前時，珂婕突然停下腳步，目光落在一排手鍊上。“這個挺好看的。”她随口感慨。谷思翰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那是一款簡約風格的繩編手鍊，淺藍和棕色交錯編織，尾端還有一顆小小的吊墜，低調又有點特别。
“喜歡？”他問。
“還行。”珂婕點頭，但沒有要買的意思，随意看了兩眼就準備走。
可剛走幾步，她就發現谷思翰沒有跟上來。
她疑惑地回頭，就看到他站在攤子前，拿起了那款藍棕相間的手鍊，低聲和老闆交流了幾句。
“你買這個幹嘛？”她走回去，狐疑地看着他。
他淡淡道，付了錢，把手鍊揣進兜裡。
“……送人？”
“嗯。”
“送誰？”她脫口而出。
谷思翰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說：“一個很特别的人。”
珂婕心髒猛地漏了一拍，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後悔剛剛那句“還行”。這家夥……該不會是故意的吧？！她咬了咬牙，悶悶地“哦”了一聲，沒再問下去。可回去後，她還是忍不住偷偷在意——他到底要送誰？那個“特别的人”是誰？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思來想去，最後煩躁地拉過枕頭捂住臉，去他的特别的人！
結果第二天上午，谷思翰找到她，把手鍊遞到她面前。“給你。”
珂婕一怔，擡頭看他：“……什麼？”
“手鍊。”他語氣理所當然，“昨天買的，送你。”
她愣住：“你不是說要送特别的人嗎？”
他微微一笑：“對啊。”
她的大腦有那麼一瞬間空白，心跳莫名快了一拍，握緊了手鍊，耳尖不受控制地泛起一點微熱。珂婕拎着手鍊，低頭看了很久，直到谷思翰都忍不住催她：“喜歡就戴上。”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慢吞吞地把手鍊戴到了手腕上。藍棕交錯的繩編鍊子很貼合她的手腕，吊墜随着她的動作微微晃動。她擡眼看他，試圖掩飾語氣裡的莫名情緒：“你該不會也買了個一樣的吧？”谷思翰勾唇一笑，伸出手腕，露出一條同款但顔色相反的手鍊——她的是藍色底棕色編織，而他的則是棕色底藍色編織。
這、這不就是……情侶款？！她一瞬間有點懵。谷思翰看着她，語氣漫不經心：“看起來還挺搭的，對吧？”珂婕盯着他的手鍊，耳尖慢慢泛起一絲粉色。她咬了咬唇，别扭地移開視線：“……随便你。”谷思翰笑了一下，也沒拆穿她的心虛。
他低頭調整了一下她手鍊的位置，手指不經意地擦過她的皮膚，溫熱的觸感讓她不自覺地繃緊了一下。“好啦。”他收回手，語氣輕松，“以後不許摘掉。”
憑什麼啊？！
她本來想怼回去，可對上他的眼神，又莫名地沒底氣。
她撇了撇嘴，最終沒說話，隻是低頭撥弄了一下手鍊，嘴角卻悄悄翹了一點點弧度。
05
自從戴上了這條手鍊，珂婕總覺得身邊的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微妙。尤其是她的好友廖蕊。那天午休時間，廖蕊盯着她的手腕看了一會兒，然後挑眉問：“你跟谷思翰……在一起了？”珂婕正低頭吃飯，聽到這話，差點被噎住。她立刻擺手：“沒有！”
“那你們這手鍊是？”
珂婕嘴角一僵，低頭瞄了眼手腕：“……普通手鍊。”
“情侶款？”
“不是！”
廖蕊“哦”了一聲，意味深長地看着她：“不是的話，你幹嘛這麼緊張？”
她哪有緊張？！她隻是——隻是覺得沒必要解釋！對，沒必要！可是，她的耳朵卻慢慢變紅了。
廖蕊見狀，眼底浮現出一點了然的笑意：“啧，遲早的事。”。珂婕不服氣地瞪她：“你别亂說。”，“我哪裡亂說？”廖蕊撐着下巴，“全世界都看得出來谷思翰對你不一樣，就差你自己承認了。”
珂婕皺眉：“他對我哪裡不一樣？”
“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珂婕張了張嘴，想反駁，但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裡卻浮現出很多畫面——他總是習慣性地照顧她、替她擋酒、替她記住各種生活小細節；總是會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幫她分擔壓力；會在她半夜發消息時第一時間回複，哪怕是淩晨；會在别人找她麻煩的時候，毫不猶豫地站在她這邊……太多太多了。她怔住了片刻，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廖蕊見她不吭聲，聳聳肩：“行吧，你繼續裝。”
她沒裝，隻是……她真的還沒想清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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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