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秃鳥不知道危險将至,仍慢騰騰地在邊緣爬着。
它雖未能睜眼看世界,卻絲毫不減對新世界的好奇,一爬出鳥巢就開始探索起四周。
衆人看到小秃鳥在桌子邊緣來回爬動,皆是一驚,匆匆忙忙奔向桌子試圖接住它。
其中以太宰喵的反應最快,在小秃鳥掉落的前一刻就跑到桌子下,伸展四肢露出柔軟的肚子接住小秃鳥。
“喵——嗷!”
隻聽一聲慘叫,小秃鳥痛擊太宰喵的肚子,緊接着骨碌碌地滾到地面。
“嘤嘤……”
小秃鳥似乎覺得掉落的感覺很神奇,抻着纖細的脖子張望,看樣子好像還想再體驗一般。
太宰喵低頭看自己肚子,鸢眸詫異,肚子上被小秃鳥砸中的貓毛竟被壓平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地上嘤嘤叫的小秃鳥。
太誇張了!
小秃鳥明明看起來和他一隻貓爪差不多大,怎麼跟實心球做的一樣重?
更尴尬的是,要是被人發現他被一隻小雛鳥砸到叫出聲……
想到這裡太宰喵臉色一黑,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裝作無事發生,仿佛剛剛吃痛喊出口的人不是他。
“嘤、嘤……”
太宰喵望着思考期間又爬遠的小秃鳥,幽幽歎氣,擡爪輕易把它撈回來壓在肚子下,避免它去找危險。
“太好了,你倆都沒事。”
四月一日見小秃鳥和太宰喵都平安無事,頓時松了口氣,輕輕揉揉太宰喵的小腦袋,彎眸輕笑:“太宰喵,謝謝你啊。”
随後一隻溫暖的大手搭在太宰喵頭上。
太宰喵抖抖耳朵,眯起眼睛微微昂着頭享受四月一日的撫摸。
過了一會,太宰喵偏頭躲開四月一日的手,用鼻子推出在他肚子裡不停蛄蛹的小秃鳥,然後輕輕咬住放到四月一日的手心裡。
小秃鳥被咬住,蹬了蹬粉色的小爪子,一雙翅膀不安地扇動。
四月一日垂眸看手裡的小秃鳥,眸色微閃,“這是?”
剛從蛋殼出來的小秃鳥沒有羽毛保暖,在鳥巢和太宰喵毛絨絨的肚子下也不覺得冷,因此對外界氣溫沒有概念,等離開溫暖的鳥巢/肚子了才後知後覺感到一絲冷意,很快就“嘤嘤”地叫起來,好不可憐。
不過寒冷沒能持續多久,小秃鳥被太宰喵放到四月一日手裡沒兩秒就停止了喊叫。
四月一日雙手合起幫小秃鳥隔絕外界的風。
與此同時,一道純粹的、溫暖的力量瞬間包裹住小秃鳥。
小秃鳥還感受到這道力量與它在蛋殼裡吸收的是同一種,光秃秃的小翅膀不斷扇動表達出它的雀躍心情。
【是媽媽嗎?】
【難道媽媽就在我的身邊?】
【我要見媽媽,好想見媽媽……】
四月一日察覺到手裡小家夥漸漸興奮起來,納悶地眨了眨眼睛,“奇怪,它好像更興奮了?”
小秃鳥連眼睛都還沒睜開,卻已能憑借本能主動去蹭他的手,軟軟的喙一張一合,叫聲細弱如蚊。
“嘤、嘤……”
聲音嫩得四月一日心都要軟了。
眼見一條小生命對自己表現出強烈的依戀,四月一日的神情愈發柔和,擡眸看百目鬼父子,“這小家夥是誰的?怎麼會在我的房間裡?”
百目鬼空對小秃鳥在四月一日手裡變得安靜一事不覺意外,笑道:“森送小咕的禮物,本來是一顆鳥蛋,被小咕孵出來了。”
“還有君尋先生的魔力。”百目鬼繪補充。
“對,這小家夥隻有在你的房間才不鬧騰,我們猜測它吸收了你的魔力。”
百目鬼空想起前幾天鳥蛋鬧出的事,頭疼地捏捏眉心,無奈道:“隻要我們一把它帶出房間,它就要鬧。”
“比如?”四月一日豎起耳朵。
“君尋先生可以腦補一顆蛋表演各種自由落體。”
“這麼……”四月一日吃驚,換了個形容詞:“呃,這麼活潑?”
百目鬼繪面無表情地點頭,“父親說的是真的。”
“哈哈哈什麼活潑?君尋先生倒也不用替這小家夥找這麼委婉的詞。我和繪輪流守了幾天,十分清楚這小家夥的鬧騰程度有多厲害。”
百目鬼空邊說邊靠近四月一日,食指輕戳小秃鳥腦袋,直把它戳得往後仰,發出一連串“嘤嘤”。
“空,不要鬧。”
“是是是,我收手。”
百目鬼空見四月一日瞪了自己一眼,連忙高舉雙手表示不會再犯,“對了,君尋先生要給它取名字嗎?”
四月一日睫毛輕顫,低頭看手裡的小家夥。
小家夥不會保持平衡,被空戳倒後費了一陣子才重新坐起來,光光的小腦袋眷戀地依偎他的手指。
“取名啊,這種事以後再說吧。”
黑發店長沉吟半晌搖頭拒絕,又用大拇指輕輕刮了刮小家夥的臉,輕聲解釋:“給他人取名是很重要的事。若無意外,名字往往會随人直到死亡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