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才邊走邊揮舞雙手好一通言說:“小李啊,你從小這裡長大的,應該知道,這裡原來被戲稱是個鬼樓,民國時期的甲子樓。說是周圍都是亂葬崗,白骨累累,陰氣重,空閑了幾十年。後來我二大爺來了,就改成了博物館,嘿,别說這裡還就适合放這些地下見不得光的東西。”
李寒韻想到過去,這裡可是好多人的童年陰影,不禁點點頭:“嗯,遠近聞名的鬼樓,小孩子都害怕,不過……我不怕!”
王有才有些刮目,猝然笑了笑:“嗯!女漢子啊!”
一進門,走下樓梯,下沉半層樓的高度,這樣的建築設計着實少見。伴随着體感上,一股濃濃的涼意襲來,與外面的氣溫形成鮮明對比。
室内整體古樸暗灰色的基調,讓浮躁的心頓時沉了下來,由于下沉式的樣式,所以一樓層比尋常的建築高出很多。
門口伫立着一塊殘缺不全的斑駁石碑,上面還包着厚厚的漿,看不清晰字迹,差不多有三米高,李寒韻仰頭盯着,片刻喃喃:“這是新添的?放這裡還真是——開門提氣啊,博物館的厚重感一下子就有啦。”
“哈哈,”李寒韻的一番話讓王有才得意忘形,忍不住大笑起來,剛要準備撸起袖子白活,
後面跟着的丁姐探頭過來,呵呵笑着嘴快拆台:“關鍵太重了,卸貨的時候,好不容易就隻挪到了門口。”
李寒韻豁然:“哦~~哈哈哈,這叫歪打正着?”
丁姐還準備爆點什麼料,王有才一把将她退出去:“拖你的地吧!”
丁姐性格很潑辣豪爽,用力在地上摩擦拖布,嘴裡嘀嘀咕咕:“哼!我都拖了八百遍了,也不怕滑倒啊!”
王有才觑了她一眼,才沖李寒韻攢笑點點頭:“嗯嗯,我就是這麼想的,要的就是它的這份歲月厚重感!”
李寒韻忍俊不禁:“嗯嗯。”
接着王有才引着李寒韻參觀一樓的幾塊小的石刻、佛像,這些李寒韻小時候基本都見過,隻是自己長高了,看它們的角度不一樣了,如今再見别樣親切。
她站在那裡久久凝視,仿佛穿越時光,身邊那個高大帥氣的父親還在自己耳畔喃喃……
直到王有才的敦厚聲音響起:“小李,這邊!”
李寒韻愣怔回過神,這才恍然,她撩起眼膜,見王有才已經走上了旁邊的樓梯沖自己招手。
“好…”李寒韻微不可察歎了一口氣,勉強一笑于是跟着王有才緩緩上樓。
邊走着樓梯,王有才邊自顧自說道:“為什麼老感覺你身上散發着淡淡的憂傷感呢……寒韻…名字也有些涼薄了些……”
說完,他才察覺有些唐突,“哦,呵呵,我随口說的别在意。”
王有才的話又讓李寒韻不由自主想起他……上一個品鑒自己名字的男人。
“呃……嗨!沒有的事,我隻是有拘泥怕生,畢竟還……”李寒韻努力讓自己遠離憂傷。
“哦哦哦,明白!”王有才一副恍然大明白的架勢,“沒事,慢慢來,咱們來日方長嘛!”
“嗯嗯!”
……
跟着王有才繼續參觀了二樓三樓。
二樓古董展品重要出土文物;三樓字畫名人字畫,攜古挽今,淺吟低唱,鮮活了博物館四面的牆壁,氤氲了李寒韻目不暇接的驚喜。
她着實意外!
也對身邊這個個頭矮小,頭發不多,其貌不揚的館長刮目相看!
這裡雖然沒有那些耳熟能詳的曆史名人的真迹,但就是這些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士子也一樣演繹着本地文化的精彩。
且看那份清代舉子的試卷,一筆一劃,勾金描銀,字字俊逸,整張試卷無一處塗抹,無一處不妥,流暢的字句,秀逸的書法,真正彰顯出了古人書與文的完美功底。
面對這些,李寒韻着實意外震驚:“喔!比之前多了許多展品啊。”
王有才背着手,傲嬌道:“你那是多久了之前啦?!自從我來了,展品不知道翻了幾倍好嘛!”
李寒韻連忙由衷誇贊:“哦哦,有如今的規模,都得益于王館長的專業經營啊。”
“哎哎,過獎啦,”王有才眯眯眼笑着,滿是受用般沖她擺擺手,但下一秒他便滿腹感慨着,“雖說如此,但一直以來,因博物館老破小,幾乎無人問津,所以連個正式的講解員都沒有啊,”
李寒韻笑了笑,面容大氣朗聲道:“放心吧,如今我來了,一定發揮所長,深入發掘每一件展品背後的故事,生動形象講給參觀者聽,哪怕隻有一位觀衆!”
王有才聽聞這話,一時間除了感動就是動容,瞳仁閃爍了多次,才憋出一個響亮的字,
“好!”王有才鉚足勁鼓掌。
李寒韻對他璨然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