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傳來敲門聲,流路煩躁的讓她滾,門口的人愣了一下,才輕聲道:“少爺,虜是若柳,是給您拿床幹淨的被子……”
流路努力平定了呼吸,壓住了心底的煩躁,才打開門,接過若柳手裡的被子後就迅速将門一關,生怕這人也變成那樣……
手中一空,若柳愣了一會兒才回了房,她剛剛是聽見外面的聲音,起身沒想到看到這一幕,想着剛剛鋪床時隻準備了一床,也懶得管惱羞成怒的小玉,徑直去了存放的地方再取了一床。
若柳瞧了瞧被扔在地上的小玉,紅豔豔的肚兜,真是個狐魅模樣,再瞧了瞧緊閉的房門,再次對着小玉翻了個白眼,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少爺避如蛇蠍的樣子,讓若柳暫熄了爬床的心思,不過好歹是個脾性好的主子,好好伺候便成。
流路就這樣暫時在這裡住了下來,連着幾日小玉都沒有在他面前出現過,流章和許嬌也不曾來過,他們似乎在等着什麼。
隻要出門,就會有人跟在左右,流路隻好每日在院中練字看書,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眼神望着屋外放空,隻有練字看書,才能光明正大的趕走那些人,流路才能自己呆着。
眼看着五六日過去,流路這邊都沒有動靜,送到身邊的貌美丫鬟也未享用,流章有些着急:“這小傻子不會有什麼毛病吧?還是他不傻了?”
他直直的看向下方站着的夏凡問道:“他真的沒好?”
“那日小的去時,他張惶的樣子不像一個正常人……”夏凡本來也是确定的,但這幾日下人傳來這小傻子的模樣,一下子也拿不準。
“ 還不知人事,多給他些時間吧。”許嬌看了流章的臉色,勸道。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流章的脾氣就發在了她身上:“你怎麼調//教的人,一點用都沒有!”
許嬌抿着唇,被下了臉面,她也不再說話。
“管他好沒好,摁頭都得讓他把這房行了!一個天天盼着去将軍府的兒子,我不需要!”流章恨聲道。
“那小的去弄些生龍活虎的藥來?”夏凡猥瑣的提議說道。
“不行,我聽聞那些藥于子嗣有礙,斷斷是用不得,可别弄得不能生……”流章擺擺手。
“啊這?小的還從未聽過這種傳言,老爺不會是被騙了吧?”夏凡皺了皺眉頭,他還想着給這小傻子喂上一包好藥呢。
流章看了他一眼,渾濁的眼神變得犀利:“你心底那些彎彎繞繞,我不管,隻要你想法子讓他安安全全的把這種子播到女人的肚子裡,其他的我都不管,這事就交給你了,你得給我辦成,辦好!不然能給你的,我也能給别人。”
“老爺放心,小的定讓你抱上大孫子。”夏凡喜笑顔開,流府老爺的髒事爛事向來都是交給他辦,這次這小傻子回來,他還以為要栽,畢竟小傻子受了重視,以往那些事情若是被翻出來,還得找個人替罪,他還有些可惜,現在這小傻子又要落在他手裡。
許嬌皺眉聽着老爺的話,心底歎息了一聲,夏凡雖然是她的遠房表弟,但深受老爺信任,早已經不是她能喊動的人,剛剛那番話分明是隻要孩子,大人如何他是不管的,想想夏凡那些肮髒手段。
心底還是不忍:“老爺不是說想給他找個大家庶女,我們年紀也大了,就算有孩子,不一定能睜眼看他長成,若是隻有孩子,這門楣恐怕還是興不起來……”
流章臉色扭曲了一下,上了年紀後他最聽不得年紀大這話,但說這話的是自己的老妻,剛剛已經沖動落了她的面子,又覺得她說得有理:“還是夫人考慮周全,那夏護衛就想法子讓他播種,夫人這邊就給他相看一下,找一個能立得起來的,這樣我們閉眼了也安心……”
夏凡看了夫人一眼,心底可惜,但還是恭敬的應下了。
許嬌也松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流府放出了要對外結親的消息,專門找了人來給流路繪了畫像。
将軍府自然也得了消息,柳伯急匆匆的找向了路俨毅,搶過他手裡的酒壺:“将軍清醒一點吧,我就說流府為什麼要将小公子要回去,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聽見流路的名字,路俨毅怔愣了一下,然後又搶回了酒壺,醉醺醺的往嘴裡倒酒。
柳伯恨鐵不成鋼的歎了一口氣:“也是,您知道了也沒有用,小公子估計是要成親了……”說完他晃晃悠悠的走了。
卻沒看見拿在路俨毅手裡的酒壺,duang的一聲落在地上,他呆呆的看向外面,莫名的覺得心痛,眼角也帶了些濕意。
此時流路的處境也十分危險,他怕了很長時間的人,突然出現,站在了他面前,他怕得想要發抖,他竭力鎮定的保持着坐姿,陷進掌心的指甲讓他冷靜下來,沒有失去理智,隻有藏在衣袖中不斷顫抖的雙手和如擂鼓般的心跳揭示着他的恐懼。
夏凡從進門時就在仔細觀察,自然發現了他隐藏在眼底的恐懼,還知道怕,知道怕那就好辦:“老爺吩咐,最近夜裡毛賊多,讓小的跟在少爺身邊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