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将軍府的花匠帶了一批新采買的花替換府中枯萎和隻開一季的花,柳伯靈機一動,單獨留了些,讓花匠搬到了流路的院子。
流路看着一群人進了院子有些惶恐,在看見柳伯時才安了心,他有些膽怯的想要靠近柳伯,卻又不敢表現得過于,無措的站在房間門口。
柳伯看清了他眼底的驚惶,來到他的身邊:“路路可以幫伯伯種點花嗎?”
“我種不好,會種壞的……”流路絞着衣袖,忐忑的說道。
“不會的,路路那麼棒,這個花匠嬸嬸會教你的……”柳伯想了想,附到流路耳邊說道:“等路路學會了,伯伯跟你一起去給将軍的院子裡種上花花好不好?”
流路眼睛一亮又一暗,搖了搖頭:“姐夫不喜歡花花……”
“他喜歡的,他隻是不好意思講,我們幫他種上,給他一個驚喜!”柳伯回憶了一下,确定将軍至少是不讨厭的,等種上了估計也不會說什麼。
“真的嗎?”流路話音中帶着歡喜。
“真的。”柳伯斬釘截鐵的點了點頭。
“我要跟着嬸嬸學!我學會了會把姐夫和寶寶的院子都種上花花!”流路高興的迎上前去,豪言壯語撒了一地。
柳伯看他終于有了幾分活潑,心底高興,跟花匠交代了幾句,才離開。
花匠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在柳伯走後,他們兩人一人種,一人跟着看,好一會兒,流路終于拿起了花苗,笨拙的挖坑填土,學着花匠的模樣将花苗種下。
花匠見他學會了,才起身打算離開,又想起來管家的交代,從嘴裡擠出了一句話:“小公子真聰明,這麼快就學會了。”
流路羞澀的笑了笑,半響才小聲說了句:“謝謝。”
花匠完成了任務,跟被鬼攆一般離開了,原本種在廊下的花拉到了這裡,她現在得再去采買一批。
流路一比一的将每一株花往院子裡栽,過了辰時,日頭就開始熱起來了,他臉被曬得紅彤彤的,卻依舊堅持種着花。
午飯時,他也帶着一身泥土趕去了飯廳,就連臉上都沾了泥,但精神頭十足,柳伯帶着笑喚人打來水,讓他洗手淨面,才吃上這一餐飯。
五月的天氣,午時之後日頭正大,流路像一隻勤勞的小蜜蜂在院子裡忙忙碌碌,兩三日他就将花一株株的種滿了整個院子。
柳伯見狀,又讓花匠給路俨毅的院子送了一批。
最開始在姐夫的院子裡忙碌時,流路還擔心自己突然道姐夫院子裡,被發現後會失去驚喜,暗地裡也有些期盼能見到姐夫。
然而他的擔心十分多餘,不論他如何磨磨蹭蹭,四五日也是種好了,他就沒有看見過姐夫的身影。
他慌張的跑去尋柳伯,期期艾艾的詢問:“伯伯,姐夫好久都沒回來了嗎?”
“将軍在軍營裡練兵,練陣,當時說大概十日左右回來,應該就這兩天了。”柳伯笑着安撫他。
“哦哦,路路知道了。”流路應承着,心裡有些失落,但又想不明白因為什麼。
“這麼久沒見将軍,路路想不想他?”柳伯逗着他。
“想……”流路說出想字,眼底都泛起了水光。
“哎喲,路路可不能哭,将軍也想你呢,可别眼睛哭腫了,将軍回來會怪柳伯沒照顧好路路。”柳伯捏了捏他的鼻頭,哄着。
“真的嗎?”流路不确定的看着柳伯,若是以前這話他信的,可是都快兩個十日了,路路乖乖的姐夫也沒有來看過。快要湧出的眼淚,又被他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肯定是真的!”柳伯給他保證。
流路數着指頭盼啊盼,盼到了路俨毅回府的那日……
路俨毅頭重腳輕的回了府,連着十日的拉練,再做了一個演習,兩軍對壘,他訓練出的士兵大獲全勝,人一高興難免多喝了些,更何況同袍們蓄意灌酒。
放縱自己喝得多了,多少有些失了理智,他腳步偏偏倒倒,卻又徑直殺向了流路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