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路眨了眨眼，拉平的嘴角，平整的眉毛，失了光彩如一潭死水的眼睛，他轉頭看向路俨毅。

這樣的流路，少了稚氣，多了幾分漠然，晚風吹動衣衫時，就如經冬不凋自有風骨的翠竹。

一時間路俨毅晃了神，他忍不住想若是沒有意外，流路又該是怎樣的風采。

“姐夫，路路剛剛做得好嗎？”刹那間路俨毅被推出了自己的思緒，流路期待的等着他的誇獎。

路俨毅揉了揉他的頭：“很棒，出門的時候，要說我，不要自稱路路。”

“我剛剛做得很好。”流路再次重複道。

“真棒，肚肚還鼓鼓嗎？”路俨毅看着他的肚子，天晚了想讓他睡覺，又擔心他積食。

“路路……嗯……我的肚子已經不鼓了。”流路拉着路俨毅的手貼到自己的肚子上。

路俨毅愣了一下，想起他還是個小孩子性格，手下的肚子确實已經不如剛剛鼓了：“那就把寶寶還給乳母，去睡覺吧，”

“好。”流路抱着寶寶蹦蹦跳跳的往寶寶的房間走去。

路俨毅則不緊不慢的走在身後守護。

第二日，路俨毅最後一套拳還未打完，流路就沖了過來：“姐夫！出門呀！”

“路路，今天這麼早呀。”路俨毅收勢後，渾身的肌肉充血，還是鼓鼓囊囊的，挽着衣袖同流路講話。

流路震驚的看着姐夫的胳膊，好一會兒才回答：“早點出門，才能買完路路……我想要的東西呀。”

“那路路是想在家裡吃飯，還是出門吃？”路俨毅故意逗他。

“家裡的飯已經做好了嗎？”流路有些意動，但還是問道。

“昨日沒有同廚房講不吃，應該是做好了。”

流路惋惜的歎了口氣：“那還是在家裡吃吧，不然廚房的姐姐要傷心了。”

路俨毅好笑的看着他故作成熟的模樣：“姐夫先去洗漱，路路洗漱了嗎？”

“我很早就洗漱好了……”流路得意的揚着頭。

“那你去飯廳等我，我一會就來。”路俨毅打發他離開。

流路的住處離路俨毅的住處不遠，中間是寶寶的住處，流路狗狗祟祟的從寶寶房間的窗子望過去。

乳母正在給寶寶穿衣服，正在小心的收納着，看到窗前突然出現一顆頭，吓得一哆嗦。

流路如惡作劇成功的頑童一般，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小寶寶聽見他的笑聲，也咿咿呀呀的看過去，伸着手就要抱。

流路從窗子翻了進去，嘿嘿的笑着抱住了她。

“寶寶，你趕緊長大，今天姐夫要和我去買糕糕，你大一點點，就可以一起去啦……”流路對着隻會張嘴瞎樂的寶寶念叨：“昨天姐夫給我買了新衣裳，寶寶在的話，就能跟我買一模一樣的了，寶寶要快快長大！”

“乳娘，寶寶要多久才能長大呀？”流路開啟了今日第一問。

乳母其實也不過才二十左右的婦人，一個成年男子突然進來，雖然知道他心智不全，也會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回答：“公子，小的名喚海燕，夫家姓李，小姐要能邁着腿跟您和老爺出門，至少得有三歲。”

“海燕姐姐，寶寶就不能快點長大嗎？”流路疑惑及了，三年真的好久。

洗漱完了的路俨毅及時解了乳母的窘迫，敲了一下流路的腦門：“李家娘子不要害怕，他就是好奇了些……沒有惡意。”

自從嫁了人，久不被喚名字的海燕，心中五味雜陳，擠出笑容：“沒事的，小公子天真爛漫，小的知道。”

路俨毅見她神色不對，以為流路又問了些讓别人窘迫的問題，歉意的笑了笑，拉着流路離開。

在府中頑皮，路俨毅一路想了又想，還是沒有說他，若是在府中都不能自在，那他這個姐夫做得真是失職，出門能裝模作樣就好了，他不過是個小孩性子。

一人一碗粥擺在位置上，隻是一碗稍小，一碗頗大，桌上有雞蛋，還有新做的肉包和菜包，再配了些小菜。

路俨毅一碗粥，一個菜包一個肉包一個雞蛋再加上些小菜，便合适了。

流路則是要吃上他的兩倍，不論看了多少次，路俨毅都忍不住上下打量他瘦弱的身體，疑惑這飯是吃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