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冷陌淮漸漸清醒過來,睜開了眼。
他這才發現舒之薏在他身旁,她蜷縮在地上,靠着榻靜靜休息。
冷陌淮眼中頓時流露出心疼與愧意,他又見自己竟握着她的手,急忙松開了手。
舒之薏感知到他的動作,也清醒過來。
她擡起頭,對上他的視線,面帶微笑:“大人,早上好。”
冷陌淮坐起身,皺着眉:“對不起,昨夜……我弄疼你了。”
“我沒事。”
【叮!】
冷陌淮下榻,舒之薏随即站起身,但腿腳卻有些發麻,差點沒站穩。
冷陌淮攬過她的腰,将她一把抱起,往床邊走去。
他将她放到床上,“等我一會。”
舒之薏“嗯”了一聲。
随後冷陌淮離屋,端着一碗粥又回到屋内。
他坐在她身旁,喂她慢慢喝粥。
而後他們便離府,乘馬車前往大理寺。
馬車上,冷陌淮将舒之薏攬入懷中,“你休息一會,到了我叫你。”
“好。”舒之薏閉上眼,睡了過去。
少頃,他們到達大理寺。
冷陌淮溫柔叫醒舒之薏,二人下車走入大堂。
崔元沐見他們走來,立即禀報道:“大人,那羅老爺的死有問題。”
“什麼?”
冷陌淮與舒之薏眼中閃過驚詫。
崔元沐四人已找仵作驗過昨日那男人的屍體。
男人名叫羅壬非,經仵作回禀,羅壬非死前為酒醉狀态,因身處大火中,他的皮膚被灼傷,皮·肉燒焦,口鼻内含有大量煙灰。
但他體内還存在一種劇毒,此毒無色無味,服用過後不消一炷香的功夫,服用之人的五髒六腑便會迅速被毒性侵蝕,但外狀看上去卻仍像是與常人無異,殊不知他已中毒身亡。
冷陌淮吩咐道:“請人過來。”
話罷,冷陌淮與舒之薏前往審訊室。
崔元沐幾人去到羅府,将羅壬非的夫人與妾室以及府中的管家帶到大理寺。
幾人走入大理寺獄,崔元沐四人率先進入審訊室,“大人,人已帶到。”
冷陌淮道:“先傳羅夫人進來。”
“是。”
随後一婦人走來,向冷陌淮與舒之薏行禮,“見過兩位大人。”
“不必多禮。”冷陌淮開門見山,“羅夫人,你可知昨夜是如何起的火?”
呂素歆看了眼舒之薏,回道:“大人,我近日偶感風寒,與我家老爺并不睡在一處,我不知是如何起的火。”
【叮!】
舒之薏臉色一變,頓時對她心生懷疑。
她試探道:“羅夫人,你當真不知是如何起的火?”
“不知。”
【叮!】
舒之薏直接問:“昨夜那火可與你有關?”
聞言,呂素歆怔了一瞬,但仍面不改色回答:“無關。”
【叮!】
舒之薏不由一愣,她說謊居然還能如此平靜。且她現在與昨夜簡直判若兩人,昨夜聽聞羅壬非死了,她那般傷心模樣看上去倒不像是裝的,可今日她卻像是已無半分傷心之感。
舒之薏靠近冷陌淮,低聲道:“大人,她在說謊。”
冷陌淮微眯眼,随即吩咐下屬傳羅壬非的妾室樂翎進來。
樂翎走入審訊室,看了呂素歆一眼,便轉向冷陌淮與舒之薏。
冷陌淮又問她:“你可知昨夜是如何起的火?”
樂翎眼中閃過一絲慌張:“我……我不知。”
【叮!】
舒之薏眉頭皺起。
又說謊?她們難道是同謀?還是她知情不報?
“昨夜最後一個見過羅老爺的人是誰?”舒之薏問。
樂翎答:“是我。昨夜老爺喝得酩酊大醉,很晚才回府,我端了碗醒酒湯給他,就回房了。”
醒酒湯?羅壬非所中之毒很有可能是因此而來,如此看來,她們二人是同謀的可能性很高,但這正妻與妾室竟然都想殺他,這羅壬非也很有可能不是什麼好人。
舒之薏轉向冷陌淮,“大人,讓那吉管家進來吧。”
“嗯。”冷陌淮随即吩咐一聲。
吉懷澈走入審訊室,同樣看了一眼呂素歆。
而他們的神色都被衆人看在眼裡。
舒之薏暗道:難不成他們都知曉内情?
她打量着吉懷澈的神情,“吉管家,你可知昨夜是如何起的火?”
吉懷澈歎了口氣:“昨夜那火應當隻是一場意外。”
【叮!】
果然,他們定是都知曉内情。
舒之薏直言道:“昨夜那場大火并非是意外,且羅老爺是因中毒而亡。”
“什麼?!”吉懷澈大吃一驚。
樂翎目光閃爍,垂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