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鐵鍊綁着的男子艱難地喘着氣,幾十鞭子打在身上半條命沒了。
遠處腳步聲漸近,牢頭低眉哈腰地在前領着路,國公爺郭聚興蔑視着牢裡的一切,在進這間牢房後,居高臨下般冷哼道:“就是他。”
陪同的刑部郎中韓柯恭敬地回道:“回國公爺,是他,叫趙文,已經如實交代,是他雇兇毆打郭公子的。”
“即已問出,留着此人有何用,沒牽連到他的父母家人已經算是最大的寬容。”郭聚興瞥視着回話的人。
韓柯擺手示意一下,後面跟着的牢頭退出去幾丈遠,轉頭又湊近解釋道:“國公爺好度量,趙文的确是該死,今日在大街上就敢揮着鋤頭殺人,還欲意逃跑。”
“他,又要殺人,是何身份?想殺何人?”
身穿破舊麻布衣,敢毆打他國公爺的親子,還敢于鬧市殺人,郭聚興忍不住好奇問道。
韓柯道:“趙文,原來經營一家馄饨鋪,後來弟弟死了,鋪子就轉讓出去,現下在碼頭搬貨。”
“至于他今日所殺之人,乃是沈家沈州陽。”
聽到此人,郭聚興一愣,此人是沈丘的侄子,雖是庶子,但伶牙俐齒,能說會道,與業兒關系尚好,常常往來。
民不與官鬥,趙文敢拼了命去殺官家子侄,看來此事不簡單,讓他這個國公爺親自來大牢,是另有說法。
郭聚興眼底滑過一絲不耐,冷笑着:“有話直說吧,别拐彎子。”
韓柯領會,直言道:“趙文有一親弟弟,名為趙武,經媒婆介紹認識一女子栾倩兒,二人就此定下婚事,可剛定下不久,這姑娘走在路上,被郭公子相中,将人直接帶走。這…趙武是個匹夫,得知此事隻身一人尋到郭公子面前,恰巧被同行的沈州陽瞧見,幾人言語不和,沈公子吩咐手底下小厮竟将趙武活活打死。”
“之後,趙文得了信便去報官,隻是判了幾個小厮的罪,他心有不甘,這才尋上郭公子與沈公子。”
“哼,心有不甘?幾斤幾兩都搞不清楚,竟敢惹到我兒頭上,難不成你也認為我兒有罪?”
“下官不敢。”
“既已過了官府,判了兇犯,那我兒便是清白的,眼下是他被打得躺在床上,我這個父親來替他讨個公道,還不行嗎?”
“國公爺嚴重了。”韓柯忙拱手,又道,“請聽下官接着說,趙文在被抓捕前,正巧驚擾到路過的祝大人,這才從後趕到的錦衣衛手裡将人要回,扣押到刑部。”
祝程,這個老匹夫,領着刑部尚書的職,明面上鐵面無私,背地裡卻是支持二皇子。
難怪,此事已交給錦衣衛,卻被刑部請過來。
眼前這個講故事的韓柯,明擺着是想拉攏國公府,想提前給他透信呢。
見國公爺沉默,韓柯補充道:“此案尚書大人極為重視。”
極為重視,不過是想拿住國公府與沈府的把柄,可笑至極。
“你叫韓柯。”
韓柯面露喜色,忙又拱手:“勞國公爺費心記得。”
“好,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郭聚興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半條命的趙文,甩頭邁着步子出了大牢。
此事沒完,業兒是他最寵愛的兒子,挨打還要忍氣吞聲,不是打他國公爺的臉。
姓祝的老匹夫,想借着業兒做的糊塗事,查到他頭上,門都沒有。
他的兒子即便有錯,也不能讓一平民百姓來污蔑、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