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籃球服的梁嘉譽沖過對手球員的包圍圈,一躍而起扣籃得分。
那時候的他在球衣裡面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看起來幹淨又保守。
仰頭喝水時,因為太着急嗆住,礦泉水從瓶口裡灑出來,順着修長的脖頸和明顯凸起的喉結往下沾濕領口。
程溫怡覺得,這樣的他比那些故意光着膀子秀肌肉的男生看起來要性感多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在這個時候喜歡上的梁嘉譽——
畢竟他和她已經認識了太久太久,久到發生過很多事都記不清了。
就像是剛知道這件事的方穎璇說的——
“他大你整整四歲,說不定你小時候穿開裆褲流口水的樣子他都見過。”
這倒是不太可能,她想,就算真見過了又怎麼樣,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估計連那出糗的小屁孩到底是誰都不記得。
再往後翻,照片全都是以偷拍的角度出現的梁嘉譽。
有校道上偶然路過的、有代表校隊出戰辯論賽的、有高中畢業典禮發言的、有每年固定家庭聚餐時吃飯的、甚至還有有葉玲妤朋友圈偷回來的。
最新的這一張,則是周二錄制節目時她偷拍的。
程溫怡把照片放進相冊自帶的照片套裡,拿筆在一旁的空白處記錄下日期,再把相冊鄭重地放回房間一個上了鎖的抽屜裡,所有步驟程序就算是完成了。
很早時候她就決定了,當她打算真正放棄梁嘉譽這個人的時候,再把這些照片全部扔掉。
或者是當作是家當賣給收廢品的處理。
應該或許……她撐着腦袋想,會是她跟梁嘉譽離婚的那天吧。
不多時,外賣到了。
程溫怡吃完外賣後有些暈碳,癱在沙發上眯了一小時,從小紅書收藏夾裡選了家還沒來得及去的咖啡廳探店。
由于是約會,她并沒有開車,而是打了個車去。
這家咖啡廳名字叫Poppy,是一家寵物咖啡廳,名字來源于老闆養的第一隻小狗。
她向來喜歡這種地方,隻需要點上一杯咖啡或一份甜點,就能在裡面惬意地度過一下午,是最适合她周末回血的方式。
隻不過程溫怡今天來的比較晚,又是周六,咖啡廳裡坐滿了人。
她在店裡轉了一會兒,本打算換家店時,外面花園正好空出了個位來。
不似前幾天狂風驟雨,今天的天氣好得離譜,有太陽又不至于悶熱,偶爾會有涼爽的風吹過。
老闆端着她的咖啡過來時,也眯着眼感歎:“今天算是這個星期天氣最好的一天了。”
“是啊。”程溫怡接過咖啡,想起帖子上的安利,攔下離開的老闆,“請問你們店裡今天還會上開心果富士撻嗎?我剛才看見展示櫃裡好像沒有了。”
“您運氣真好,開心果富士撻正好剩下最後一個。”老闆笑道,“開店擺出來的時候剛好沒位置了,在烘焙間的冰箱裡呢,我現在就去給你端過來。”
程溫怡雀躍道:“謝謝老闆。”
結果,老闆還沒回來,她面前倒先來了位不速之客——
一隻黑白相間的小狗。
以程溫怡多年在網上雲養狗的經驗來看,這應該是一隻串串,氣質神态有點像哈士奇,但體型不大,歪着腦袋看人時嚴肅又呆萌。
就是身上不算幹淨,應當是條流浪狗。
小流浪狗不去找别的小狗玩,進來院子後便熟練地跳上她面前的椅子同她面面相觑。
“你……”程溫怡頓了頓,“要喝水嗎?”
小狗當然不會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朝她露出獨屬于小狗的憨憨的笑來。
“他是我們店裡的‘飛行嘉賓’。”
老闆端着蛋糕走來,看見小流浪狗又折回去給他用小盆子裝了盆水。
“每到下午的這個時候都會來我們店裡做客,讨吃讨喝,吃飽喝足後就跑路。”
老闆樂呵呵地說:“你别看他身上髒,每周一我閉店給我店裡的祖宗們洗澡時,能抓住他的話也會幫他洗一洗,隻是今天剛好周六了,也有四五天了,看上去是髒了點。”
程溫怡:“那他怎麼不幹脆留在店裡?好過在外面流浪。”
“你以為我不想嗎?”老闆伸手過去,小流浪狗順從地舔他掌心,“我老早就想養他,可惜他就是不願意,晚上到點了就出逃,除非打雷下雨,不然必定要在外面過夜。”
原來是這樣。
想起方穎璇一直想養小狗,她拿出手機,給小流浪狗拍了張特寫。
與此同時。
梁嘉譽舅舅家。
客廳,一個紮着馬尾辮、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拉住正要入座的梁嘉譽。
“表哥,你不是說今天會把嫂子帶過來嗎?怎麼就你自己來了?”
聞言,葉玲妤幸災樂禍地說:“這還用問嗎?肯定是惹你嫂子生氣,被制裁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