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程溫怡從小就是一個脾氣超級無敵好的人。
“……”
C。
忍不了了。
這要還能忍她以後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會成功的!!!
“梁嘉譽。”
程溫怡咬着牙,一字一頓道,“我、們、離、婚。”
片刻的沉寂後。
“好啊,那就離婚。”他語氣冷冰冰的,“不過既然不是合作關系了,那我就不必幫你和方穎璇隐瞞關系了吧。”
隐瞞關系?
一聽到這四個字,程溫怡心中瞬間警鈴大作,立馬想起方穎璇這兩天螺旋崩潰的樣子。
緊接着,閨蜜說過的話倏地閃回腦中——
“我跟你說,既然他都誤會了,其實被梁嘉譽看見是一件好事。如果被他發現了,我就再把項鍊摘下來,然後他說不定就會以為你對象沒了。”
她愣了一下,所有堆積情緒随之打住。
方穎璇這個誤打誤撞的計劃……好像在循序漸進地推進了?
他好像……誤會了?
那她‘重新喜歡男人’這件事是不是可以提上日程了?
面前的小姑娘臉色瞬息萬變,人卻一直沒有動靜。
梁嘉譽的耐心逐漸耗盡,就在他準備掉頭走人時,耳邊響起一道極其谄媚的聲音。
“我開玩笑的,你這人怎麼一點幽默感都沒有呀。”
嗓音軟綿綿的,帶了點兒嬌嗔,同小貓咪讨好撒嬌般,與方才氣得張牙舞爪的樣子判若兩人。
他輕嗤了聲,沒搭腔。
而後好整以暇地抱起雙臂,一副就要看她演戲的模樣,欠得要命。
偏偏程溫怡這時候還不能發作,隻能硬着頭皮接着說:“都認識這麼多年了,沒必要鬧得這麼僵吧?其實這兩個月我們合作還是挺愉快的……”
“認識這麼多年了。”
大概是聽不下去了,梁嘉譽打斷她的話,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稿子上,說的卻是——
“你人還是這麼幽默。”
程溫怡:“……”
-
最終梁嘉譽還是把稿子給看了。
就如同先前預料的,沒幾分鐘就把内容過完一遍,沒有什麼大問題,下周可以直接按照計劃錄制。
不過第二天程溫怡還是讓甯柏宇去了一趟。
畢竟兩人結婚之前就約定好了,對外不公布對方信息,前一天被冷硬拒絕,倒是問起來,總不好說是在家裡看的。
今天徐暢回了趟電視台跟程溫怡交接。
他是程溫怡的師父,也就是新聞播音部的主要牛馬,交到程溫怡手上的工作繁雜又重。
對着交接單沉吟片刻,壓低了聲音對程溫怡說:“你可以适當交一部分工作給新來的。”
鑒于徐暢快四十大歲老來得子,下了班後,李舒組局,幾個關系好的同事去喝兩杯。
幾人一起吃了個飯,到酒吧時将近十點。
這家酒吧李舒常來,程溫怡酒量不大好,本來想讓她推薦款酒精度數沒那麼高的,結果剛坐下她就撞見了熟人,寒暄問候去了。
其他幾人也是第一次來,程溫怡求救無門,翻了翻菜單,随手指了個名字看起來比較有意思的酒,喝起來酸酸甜甜的,感覺酒精度數也不太高,很快一杯酒見了底。
見其他人依舊聊得如火如荼,暫時沒有要散場的意思,于是她喊來服務員,又點了一杯。
恰巧李舒回來,見她續杯有些驚訝:“溫怡,你行不行的啊?有些雞尾酒喝起來沒感覺,實際上度數很高的。”
“我到現在都沒有上臉。”程溫怡摸了摸臉頰,“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李舒盯着她人左看右看好一會兒,确認确實是沒有上臉,也沒有惡心頭暈的情況,正要放心入座同大家聊天,餘光忽地瞥見一道近日來常常能在網上看見的身影。
她頓時瞪大雙眼,有點難以置信地問大家:“你們看,那個人是不是梁嘉譽?”
程溫怡也下意識跟着李舒說的地方望過去。
來人身上的白大褂換成了黑色的皮衣夾克,酒吧迷離變換的光點落在他線條冷凜的輪廓上,更顯得淡漠疏離、拒人于千裡之外。
他一出現,頃刻間便輕松奪走了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好像真是梁醫生。”徐暢也覺驚訝,“我看他那氣質不大像是晚上會來酒吧玩的。”
“說不定是除去醫生身份外的另一層馬甲。”李舒眯起眼笑,“想不到啊,人前人後的梁嘉譽居然那麼不一樣。”
徐暢撓了撓頭:“咱們要不要打個招呼?我是無所謂,但你們接下來不是要跟他合作麼?”
李舒本來就打算問好,聽見他的話直接伸手要将躲在角落裡的程溫怡撈起來:“暢哥說得對,尤其是咱們溫怡,還是要多刷一下好感度的。”
程溫怡吓得人嗖一下縮進卡座沙發裡:“别别别,沒必要。”
“怎麼沒必要?”李舒輕啧,“下周二就要錄制了,現在跟人家關系打熟悉點,也省得到時候尴尬不是?”
“因為現在下班了。”沒等她想出推脫的話,一旁的甯柏宇郁悶開口,“上回我和溫怡姐去找他對接工作,剩下兩頁稿子一眼就看完了,結果他說他下班了讓我們明天再來。”
“原來是這樣,那确實是别打擾人家了。”徐暢了然,“看來梁醫生是把生活和工作分得很開的……诶,梁醫生他們是不是往咱們這兒過來了?”
程溫怡剛喝進嘴裡的那口酒猛地噎在喉頭,嗆得她涕淚橫流。
再一轉頭,梁嘉譽已經坐在他們身後的卡座,一擡眼,就能看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