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汌……
龍然自然也發現了兩人蘇醒，但對這個名字并無印象。
火羽覺得這人也是有些奇怪，看見自己被困在那麼奇怪的地方，第一反應不是問自己在哪，而是先問她名字。
龍然給火羽傳音：“告訴她，說你是龍然。”
火羽叉着腰昂了昂頭，這裡是她們的地盤，她誰也不怕：“哼，我是龍然。”
白雲汌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鳳眼彎了起來，“哦？”
“你愛信不信。”火羽背過了身子。
“我信。”
“……”火羽身子一僵，連忙問龍然，“接下來怎麼辦呀？”
“走吧，先别管她，你找個安靜的地方，繼續幫我穩住識海。”
“好。”
龍然再次經曆一個死亡場景後，繼續對記憶禁锢發起沖擊，又一道裂縫從濃霧破開，龍然沒有絲毫猶豫，不管是什麼時候的記憶，隻要有多一片也是好的。
……
“嘶，疼！我說你能不能輕點？！”
“少廢話！”
龍然被壓在地上無奈歎了口氣，雙手别在身後上了手铐，這女人看着個子不高，下手卻重的很，手腕肯定被手铐砸青了，而且還夾她肉了。
“好了，起來。”女人拉着龍然的胳膊，強行把她帶了起來。
這女人突然冒出來追了她三條街，揍的她頭暈眼花，好不容易跑進山裡差點逃脫時，女人居然開槍了，龍然腳下一個不穩，這才被抓住。
“白雲然，我勸你别再耍花招，乖乖跟我回去。”
“我說軍姐，我犯什麼事了讓你這麼玩命抓我？”龍然苦笑道。
女人穿着便裝，但那齊耳短發，矯健的身手，迅猛的攻勢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龍然：“你開那一槍萬一打中我怎麼辦？”
“呵，你還怕死？”
“我隻知道要是我受傷了你也出不去了。”
“還嘴硬呢，走！”
“等會兒，你聽……”
龍然突然停下腳步，女人沒拽動她，剛準備罵人時，她也聽見了森林那頭傳來摩托車的聲音。
“不止是你們想抓我，還有很多人想要我的命，你開的那槍，把他們引來了。”龍然皺起眉，揚了揚下巴示意其他方向，“走這邊。”
“不用你說。”女人一手抓着龍然，一手握着槍，兩人往另一個方向躲藏。
……
“你受傷了。”
一處勉強躲雨的山洞裡，龍然坐在地上看女人撕了布條緊急給自己大腿的傷口止着血。
“不如做個交易吧，你放了我，我去把敵人引開，嗯？”龍然傾身貼在她耳邊，眉眼彎笑着。
女人全程一聲不吭，耐心綁好傷口。
龍然低頭瞅了一眼，說：“子彈太久不取出來的話，你腿會廢的。”
直到固定完成，女人才略微擡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神色堅毅冰冷：“别做夢了，不可能的。”
龍然無奈苦笑了一下，随後同樣直視着她的眼睛：“你死了，我不也一樣能跑掉嗎？”
“就算會死，我也會撐到把你交到我戰友手裡。”
龍然微顫了下眼眸，随後再次浮誇地笑起，“哦？你戰友能找過來？這都過了大半天了，怎麼一個人影也沒看到？”
女人沉默着，突然一個壞笑，一個頭槌用力向龍然砸去，龍然沒反應過來瞬間被砸的眼冒金星，撞到了身後的山壁後又繼續翻倒在地。
“啊！……疼疼疼疼……”
“誰讓你離我這麼近。”女人說，看着她打滾吃癟的樣子有點忍不住想笑。
龍然貼着地，與濕潤的泥土和樹葉來了個親密接觸，她腦袋昏昏沉沉的，恍惚間聽見了大地傳來的一點動靜。
她緩緩睜眼，神色變得認真起來，仔細傾聽地上的動靜。
敵人又要來了。
而且還不少。
龍然用力扯了下身後的手铐，拷的很死，又結實無比，要解開必須花費點功夫。
再擡起目光，看了眼坐在那頭女人，她面色蒼白，嘴裡已沒多少血色，兩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龍然努力挪動身子，終于蹲站起來，隔了一段距離對女人說：“你确定你戰友能找到這對不對？”
女人擡眼看她，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等會兒！”女人伸出手想抓住龍然，但腿上的劇痛讓她行動慢了一些。
手指僅擦到一點龍然的布料，眼睜睜看着龍然轉身冒雨跑出了山洞。
……
“咳咳咳。”龍然跪在雪地裡，在現實裡吐出一口鮮血。
離開山洞後，又是被追殺又是滾下山崖的，再加上怨煞之境的痛楚，後半段龍然感覺自己差點暈了過去。
一時之間覺得自己命苦的很。
不過記憶碎片裡有個很令她在意的點，她的名字。
那個女人叫她白雲然，結合着那白雲汌，自己以前的過往遠比想象中還要複雜。
的确如火羽所說，記憶禁锢是保護她的方式，放開記憶，也意味着也能看見那些怨煞之氣的情景。
不過有一件值得欣慰的，那就是每當經曆完一個怨煞之境，對應怨煞之氣就會被她體内的離火焚盡，徹底消散。
龍然低頭休息着，看着身下的白雪被鮮血染紅一片，衣服白換澡也白洗了，無奈歎了一口氣，讓自己盤腿坐下。
當時，她答應了天道以朱雀的身份回歸四神之位，淨化靈魂，修補世界本源，可沒答應要抹除掉自己的情感記憶。
如果這就是神格和人格同時保留的代價……
龍然閉上眼，不再多想，繼續沖破禁锢。
生前的記憶已經很久遠了，如果幸運的話，她希望拿回一個最近的。
龍然想到林懷青的臉，深呼吸了一口氣。
……
龍然熟練按掉探測器提示音的同時，也到達了現場。
一踏進房間，入眼滿是刺眼的紅，床上是兩個小孩，被殘忍地一刀抹了喉。
龍然攥緊拳，扭過頭，看見卧室靠窗的牆角那有三個靈魂。
一個女人抱着她的兩個孩子，極度悲傷和恐懼的哭着。
感覺到龍然到來，卻也不敢擡頭，隻是護孩子的動作更緊了一點。
龍然慢慢蹲下身子，盡量溫柔道：“别害怕，我不是壞人，我帶你們離開。”
聽此，女人才略微擡起頭，打量了一眼龍然，稍微放松下來一點時，卧室的門突然被狠狠打開，嘭的一聲，吓得女人和兩個孩子頓時驚聲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