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白雲汌的幻術不僅能讓靈魂陷入心魔幻境，還能與其他靈魂産生鍊接，遠程感應……

随後龍然搶過崔容送回陽界。

那個時候，為什麼龍然不和崔容一起走？

是擔心衛初也會跟到陽界嗎？還是龍然被拖住難以撤離？

又或是……不打算撤離？

林懷青已經能想象到當龍然看見白雲汌和聶影時的那種瘋狂和激動的心情。

是這20年來白雲汌第一次主動現身，與龍然正面對決。

8年前龍然重傷未死，白雲汌應該也是後來得知，就算提前知道，龍然一方面是在基地中心，另一方面身旁還有衛初和崔與辰，她沒機會下手。

8年後，從陳鵬離開戒毒所，遭遇滅門案開始，白雲汌在背後都有意無意地挑釁和惡心龍然。

林懷青捏了捏自己緊蹙的眉頭。

但為什麼是從陳鵬開始，陳鵬自己所述他拍到的是潘勝安的涉毒證據，但潘勝安敢雇兇殺人一定有白雲汌的支持。

但林懷青覺得那照片對白雲汌本身并不構成威脅，拍到了她的身影又如何，陽界警方拿她沒有辦法，靈界監察局也難以追蹤她的位置。

除非說……

那些照片裡有秦舒桐或秦溪川的臉！

想到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後，林懷青放下手，繼續往下思索。

龍然本身因煞氣影響，心理和身體狀況都不太穩定，白雲汌的挑釁也象征兩人的交鋒再次拉開帷幕。

而且白雲汌知道龍然的性格不會去找秦舒桐麻煩，隻會去找她，但白雲汌沒想到龍然的身邊同時也出現了一個人，那就是林懷青自己。

龍然的情緒逐漸穩定，煞氣也能夠有效控制，工作崗位也有變化，趨勢都在向好。

白雲汌不得不計劃别的辦法。

這次龍然和崔容去靈界，主要是為了解釋崔與辰身上的秘密，而說到崔與辰，就必然會聯系到衛初。

白雲汌知道自己無法正面對抗龍然，一直在等機會，所以當衛初分離崔與辰開始，這一局就開始設下了嗎？

靈界外面到處是白雲汌的眼線，想接觸衛初應該也不困難。

然後利用衛初對付龍然，還真是一石二鳥，但白雲汌還是低估了龍然的實力。

龍然在重傷情況下也是破釜沉舟，确保能殺掉她們。

但這必然會引起體内煞氣反噬。

林懷青想起那風暴中密密麻麻的雷劫，遠比孟賢入魔時恐怖百倍。

如果龍然撐不下去，隻會……神魂俱滅。

林懷青下意識攥緊的拳已經捏到發白。

她撐下來了，她沒有死。

那白雲汌呢，已經湮滅了嗎？

林懷青回憶着當時風暴結束後的場景。

隻有龍然和衛初兩人。

若白雲汌死了，那她在那晚發動的詭靈入侵，是垂死掙紮？

但破壞陰陽秩序也改變不了她被龍然控制的事實。

但林懷青想不通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如果僅僅是白雲汌自己，曙光醫藥在秦舒桐打理下井井有條，漸凍症的研究也重大突破，秦溪川也健康成長。

再暗中奪舍他人獲得生命。

在做了這麼多惡事後歸來竟然還有機會享天倫之樂。

然而白雲汌沒有這樣做，她無法放棄這次龍然重傷的機會。

梳理過後，林懷青想起一直處于漩渦中心的人。

白雲汐。

若是白雲汐還在的話，白雲汌說不定也不會變得如此極端。

但這些年都沒有記錄顯示白雲汐去了哪裡，就連龍然的師父也是如此。

隻要進入靈界，或多或少都會留點痕迹吧，若是從一開始就沒去靈界……

林懷青歎了口氣，合上電腦，把最後一口咖啡喝完，離開了咖啡店。

*

溯城烈士陵園。

隻有點點星光的夜空下有一個人靜靜坐在墓碑前，自言自語。

“龍然，你說秦舒桐和白雲汌是什麼關系？”

“你沒跟我提起過秦舒桐，是不是說明，她沒有深入參與白雲汌的那些事情？”

“潘勝安倒是一個必須打掉的目标。”

“之後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把他背後的團夥幹掉。”

“等過幾天陰陽秩序徹底穩定，我想我應該也能請兩天假，去雪山找你。”

“對了，忘了告訴你我還想去調查局的事，但不知道上面會不會同意。”

“不管同不同意，至少我人先出來。”

“你說陰陽相隔，魂歸天地。我知道人終有一死，魂終有一散，但隻要尚有一息，尚存一念，我就要弄個明白。”

林懷青慢慢起身，拍了下褲子上的塵土，淺淺笑起：“你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

随後輕聲道别：“我回去睡覺咯，晚安，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