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林懷青挑了挑眉。
“那你有研究出來什麼嗎?”龍然淺笑着放開了她的手。
林懷青坐到龍然的右側,拉開了她的衣服,用手指大緻測量着疤痕組織的大小,““應該叫鑒定,一般是要記錄比對射擊入口疤痕和射擊出口疤痕的大小以及相隔距離判斷彈道方向,但你這非貫穿傷,彈頭釋放的沖擊波能量和高溫灼傷會嚴重損傷你的腸道及周圍組織,但從你傷口的恢複情況來看,幸好當時得到了專業的救治。
其實槍傷鑒定除了直接造成的彈創道外還有對引發間接傷的讨論研究,相對比較複雜。”
林懷青說着,龍然就靜靜看着她,舉手投足間是專業帶來的自信,從警生涯的自律和素養帶來了良好的氣質和儀态,越看越挪不開眼。
林懷青知道龍然一直在看她,她這邊說完後,與龍然對視,接着道:“我記得你肩膀那是不是還有一處?”
“嗯,在這裡,你想看嗎?”龍然擡起右手摸到了自己的左肩。
“想。”林懷青微微點頭,這些疤痕都代表着龍然的過往。
隻見龍然的右手解開襯衫的第一顆紐扣,慢慢往下解第二顆,林懷青有些懵,她以為直接撈袖子就行,于是一時也忘記了說話,呆呆地看着龍然把衣服敞開,左肩那道疤痕尺寸要略大些,看樣子受擊距離比較近,而且同樣是盲管傷,沒有貫穿。
林懷青此時也沒有想其他的,擡起手,緩緩地,落在了那處,問:“當時對你開這槍的,是什麼人?”
在近距離情況下,不知這槍是故意射偏了還是說龍然運氣好。
龍然瞥開視線輕歎道:“是個……找我報仇的人,因為我殺了他姐姐,所以當時我是站着不動讓他開的,但他最後還是沒下狠心殺我。”
林懷青低頭思索,龍然的過往的确很複雜,充滿了槍林彈雨、愛恨情仇,關于為什麼龍然會殺了那個人的姐姐,當時肯定也有着很複雜的情況,但林懷青沒繼續問下去,因為ptsd患者本身就容易因回憶陷入精神痛苦或生理應激反應,她現在隻想龍然好好的。
手指離開疤痕,慢慢摸到了她的鎖骨。
龍然開口道:“你們平時解剖是從哪下第一刀,這嗎?”龍然握住她的手摸着往下,沿着胸膛中線,劃過黑色胸罩,下到腹部。
林懷青無奈笑了,也不知龍同學是真的好學還是說這是一種隻屬于她們的特殊的調情方式。
林懷青重新拿起手指放到了龍然的下颌上,一邊說一邊再次順着肌膚滑動,“一般如果是頸部沒有損傷的情況的,是從下颌邊緣這正中線的位置開始,向下沿頸、胸、腹、繞臍左側至恥骨聯合。”
話說完,林懷青的手指也停在了她的褲腰邊緣。
龍然淺笑着看她,“原來如此。”說着,她胳膊肘撐起坐了起來,襯衫搭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幹脆脫掉了,說,“先去換睡衣吧,我們應該不出去了。”
“好。”林懷青看着她起身下床,走到衣櫃去拿睡衣。
盯着龍然的背影,林懷青突然眼尖的發現她背上還有一處刀疤,長度大約有十公分。
林懷青于是也起身下了床,慢慢走到龍然身後,龍然打開櫃門,然後也回頭看了一眼林懷青,準備順手幫林懷青的睡衣也取出來。
“你先别動。”林懷青說,然後擡起手輕輕地觸摸到了那道傷疤,能看出當時傷的肯定不淺。
林懷青暗了暗眼眸,從後環腰抱住了龍然,頭順勢也靠在了她的肩上。
龍然苦笑着搖了搖頭,繼續伸手把兩套睡衣拿了出來,然後轉過身,低下頭,吻了她一下,看着林懷青擡起的眼眸,“沒事的,這些都不是緻命傷。”
林懷青和她對視,悶悶道:“心疼你。”
“都過去了。”龍然說,“先換衣服吧。”
“嗯……”林懷青抿了抿唇。
拿着睡衣回到床邊,林懷青把身上的裙子脫了下來,平時她們換衣服也沒有刻意回避,不過現在确定關系了,她反而感覺又多了一點羞澀。
換好衣服後,她悄悄瞥了一眼龍然,龍然背對着她,衣服也穿好了。
接着去洗漱收拾,兩人同時刷着牙,林懷青從鏡子裡看着龍然,眼裡帶着笑意。
當林懷青後面從衛生間出來,看見龍然靠坐在自己床上,低頭看着探測器。
林懷青走了過去,坐在床邊,問:“有事情嗎?”
龍然搖了搖頭,收起探測器,“沒。”
龍然往邊上挪了挪,打開被子準備躺下,林懷青明白她的意思,于是順手關燈後也上床躺了進去。
黑暗中,林懷青往龍然身上靠,發現她身上又暖暖的了,林懷青握着她的手,說:“龍然,你這個能力一般人也沒有吧。”
龍然閉着眼,回握着,“嗯,沒有。”
“真神奇。”
“這東西跟我重傷的那場戰役有關,所以其他人也不清楚,清楚的也都死了。”
林懷青看着她,“我很慶幸,你能活着,我才有機會遇見你。”
龍然勾了勾嘴角,“我也是,睡吧,不過我有時睡眠質量不怎麼好,可能會影響你。”
“沒關系,我不介意。”
深夜。
當林懷青下意識舒展身體,準備換個姿勢睡覺時,伸直的手臂卻摸了個空,她猛地驚醒,睜開眼,沒有看到龍然的身影。
刹時間心髒砰砰直跳,她坐起來環顧四周,聽見了衛生間傳來的水聲。
起身下床,慢慢往衛生間走去,走到門口時頓住了。
酒店浴室的隔斷玻璃是透明的。
龍然赤裸着仰頭站在頂噴下沖着水,空間裡沒有霧氣,水是冷的,左手臂的金紅色紋身更像是符文,一直延伸到了背上,淡淡發着光。
林懷青知道她肯定聽見了自己的腳步聲,望着她的背影,擔憂地喊道:“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