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然沉默了一會兒，看着林懷青的眼眸，将對方眼裡的黯然都盡收眼底，随後答道：“還不知道。”

還不知道？林懷青心裡有些疑惑。

龍然說：“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其實我在兩界的行動都是受到監控的，在先鋒隊時，監控我的就是我的隊友，當引魂人時則是有專門的監察小組，而現在，監控我的，也就是你。”

林懷青愣住了，想開口解釋，但空間裡的那把霜天已經說明了一切，回想起今天中午的事情，難道……龍然還是無法相信她嗎？

龍然說：“張晨星被害，也說明了獵鬼人存在的風險，這是一把雙刃劍，然而目前又還沒有研究出更好的解決兩界糾紛的辦法，上面的壓力也很大，害怕獵鬼人惹出是非。

所以對于我而言，當我決定離開的時候，也就是我脫離基地，再也不回陽界的時候。”

林懷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傾聽龍然訴說的每一個字，有一種難以抵抗的傷感開始在她心頭萦繞，不亞于中午指向龍然心口的那一刀。

“我一直都是這麼打算的，但是……”龍然停頓了，淺淺的笑容裡帶着些苦澀，“林懷青，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林懷青擡起眼眸看她，龍然此時的眼神與中午那時的一樣，明明飽含了洶湧熱烈的情感，卻又隐忍克制着，明明在踏往黑暗和深淵的路上沒有絲毫猶豫，卻會在此時，不敢面對。

林懷青說：“龍然，這世上，有無數人得不到自己的愛，但就僅僅是為了人生那片刻的美好，也有不少人願意赴湯蹈火。”

說着她緩緩站了起來，越過茶幾走到龍然面前，俯下身子，手掌撐在了龍然兩側的扶手上，龍然隻能往後靠，仰着頭看她。

林懷青說：“我理解你的想法，但對付白雲汌以及她手裡的詭靈組織實際也不隻是你一個人的事，當然，我不懷疑你有以一敵百的能力，隻是，你還有我，利用我禦靈師的身份，還有很多可以為你操作和回旋的空間，你這麼厲害，我不信你想不到。”

龍然睫毛輕顫，沒有說話。

林懷青看着她的眼睛，“我的确是監控你的人，所以你也别想甩掉我，我不求結果，我隻想順着自己的心，如果說中午的時候我吻你是因為沖動和生氣的話，那麼現在，我是清醒和認真的。”

林懷青深吸了一口氣，決定道：“龍然，我喜歡你，我也希望能成為你的依靠，而且我還想……重新認真的再親你一次。”

龍然擡起右手放到林懷青的臉頰上，感受那微紅發燙的體溫，就像上次她喝醉酒那般，如今這堅定赤誠的真心再一次赤裸裸掏出來擺在她面前，龍然感覺到自己的心已經開始動搖了。

龍然順手幫她把垂下來的發絲别在耳後。

林懷青的呼吸被她克制的很輕，但那明顯加快的心跳暴露了她此時緊張和忐忑的心情。

龍然右手繼續往上，放在了林懷青的後腦勺，輕輕往自己面前按。

在林懷青那微微驚訝而瞪大的眼眸中，兩人雙唇輕碰，柔軟、細膩，但同時又深知還不夠，這吻逐漸變得熱烈、糾纏。

龍然的左手往下扶着林懷青的腰，林懷青的腰彎着，為了支撐，她慢慢跪坐在了龍然的腿上，摟住了龍然的脖子。

林懷青感覺到龍然的右手拿了下來，自然的放在了她的背上，她把龍然壓在沙發裡，這吻也變得由她主導，頭因缺氧而慢慢有些暈，但林懷青還不想放開對方，漸漸感受對方那原本微涼的唇和舌尖逐漸染上自己的體溫，心裡的歡喜和愛意無限放大，隻想沉迷，無法自拔。

龍然左手“不小心”探入了林懷青的衣擺，當冰涼的指尖輕輕碰觸到那柔軟纖細的腰肢時，林懷青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肌膚收縮了一下，于是睜開眼，看着龍然微微彎起的眼角，明白了她是故意的。

林懷青于是拿出右手，向下摸到了龍然的左手掌心，繼續閉上眼，牽着對方的左手，引導着貼在了自己光滑平坦的腹部上，深感寒意也沒有放開。

但下一秒，林懷青竟然開始感覺到龍然的掌心開始變燙，心裡詫異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之前龍然發燒時的身體同樣有溫度。

林懷青輕喘着氣擡起頭，看着龍然，龍然的目光此時也有些迷離，随後林懷青又低頭看向龍然左手手臂上此時顯現出的金紅色紋身。

“好溫暖。”林懷青輕聲道。

龍然瞥開視線，默默把手收了回來，她的指尖要是再往上一點，便會觸碰到那不可描述的部位。

林懷青淺笑着，“龍然，你害羞了。”

“……”龍然說，“你要不要先放開我。”

“不要。”林懷青依然坐在龍然腿上，低頭埋在她的肩膀上，悶悶道，“我怕我一放手，你就要自己跑了。”

龍然苦笑道：“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霸道，今天都快給我嘴親腫了。”

“怎麼可能！”林懷青猛地擡起頭，仔細盯着龍然看，這不是好好的嘛……

随後目光對上龍然那似笑非笑地表情，林懷青意識到自己被騙了，但這個吻的确比林懷青想象中瘋狂了不少。

龍然繼續道：“但是你知道的，我們不一樣，我沒有辦法回應你的這份感情。”

“沒關系，我想，我早已接收到了。”林懷青直起背，依然低頭看着她。

“哦？”龍然挑了挑眉，“早已？接收到了什麼？”

“不告訴你～”

龍然見林懷青依然沒有要起來的意思，于是柔聲道：“你放心，我不會悄悄跑掉的。”

“好。”林懷青點了點頭，才緩緩從龍然身上下來，拿起茶幾上的手機，走到床邊去充電。

龍然繼續坐了一會兒，扭過頭看她，見林懷青坐在床邊玩手機津津有味的樣子，淺笑着搖了搖頭，然後起身去衛生間洗澡。

林懷青把手機放下，上半身直接往後倒，躺在了床上，今天這一圈事情下來，的确有些疲倦了，她閉上眼睛，腦海裡便浮現出天花闆的那朵血花、夜晚被襲擊的場景，以及……龍然的各種身影，和那被自己蹂躏的唇。

想着想着，她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怎麼事情做完之後的回想反而更讓人浮想聯翩和不好意思了。

甚至……龍然現在在洗澡她都會忍不住想象起各種令人臉紅的畫面。

林懷青默默抓過一隻枕頭蓋在了自己臉上，擋了光也擋了自己紅透的臉頰，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在亂想，決定先順着困意睡一會兒。

當龍然洗完澡出來，站在床邊，見林懷青這樣子，有些詫異，忍不住笑了，說：“你确定你要這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