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回身,跑出去通知,鬼娥松口氣,可算是出關了,冰玉都不知用了多少,他接過侍從遞來的草皮披在身上,帶着一群侍從往裡走,洞裡的熱度都要把他原型逼出來,他忍着一路往前,走過長長的甬道,終于來到中央洞天,這兒就沒那麼熱了,再往裡,就是大殿,頂上燒着熔岩,岩漿蔓延。
地上卻冰涼如雪,大殿主位上,妖王支着頭,一頭金發披散,身上穿着玄金袍,鬼娥解了身上的草皮,上前行禮:“大王。”
“何事。”妖王微眯眼。
鬼娥彎腰,恭聲道:“近日亂葬崗異象生,三眼鷹王被滅,亂葬崗落入一修士,不知來曆,破了亂枯陣。”
妖王擡眸:“何修士如此厲害?碧海宮?還是那金家?仰或是百花城的餘孽?”
鬼娥:“散修,不知來曆。”
“不知來曆你來說什麼?”妖王臉色一沉。
鬼娥額頭冒汗,他低了低身子,說道:“已在探查,另外,東境亦有異象,那隻黑龍不見了。”
妖王支起頭,冷笑,想到三百年前東海那副嚣張樣,如今是他主宰東境,若那隻龍還活着,定得氣吐血,他不甚在意地說道:“估計死了吧,那隻黑龍魔化成那般,早就該死了。”
“可劍也不見了。”鬼娥覺得這才是大事。
“劍?那把破劍多少修士去取,都被弄死了,它還能飛了不成,不過,得找。”妖王想起那把他無法觸碰的劍,更是生恨,哪怕魔化了,他依然無法用,他甚至懷疑帝霄凝成真身,這把劍他第一個去取。
若是能在帝霄之前,他讓那把劍認主,呵.....
他冷睨着鬼娥:“去找,必須找到那把劍。”
“是。”
鬼娥猶豫了下,開口道:“要不要順便尋一下黑龍....”
話沒說完,一個持鞭的熊妖走了進來,上了台階,低聲說了句話,妖王臉色巨變,大掌狠狠地拍了下扶手,震天動地,他說道:“攔住她,絕對不能讓她再去給他送吃的,再不行,将她鎖起來!”
雄妖一頓,低頭道:“是。”
他持鞭轉身下去,妖王等了幾息,反而愈發惱火,他起身,強壯的身子大步地走下台階,往後方而去。
鬼娥未盡的話沒法說出來,直愣在原地。
擦着燈台的鼠妖看他一眼,提醒道:“鬼娥大人,回吧,公主又惹事了,大王此時什麼都聽不進去。”
鬼娥無奈,聽到是公主,那倒也理解。
他回身,侍從給他披上草皮,他慢悠悠往外走,他輕聲道:“那個護法,還沒死?”
侍從掩嘴湊近他道:“沒死,這不都是公主的功勞。”
鬼娥一聽:“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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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赤獨走進牢裡,正好熊妖壓着女兒走出來,雙璃看到父王,使勁地掙紮,嘴裡喊道:“父王。”
赤獨恨鐵不成鋼,臉色難看,對熊妖說道:“把她鎖起來。”
“不!父王!!”雙璃又驚又慌,被按着肩膀往外走,頻頻回頭:“父王——”她眼裡含淚,“你不要傷害他。”
赤獨宛如沒聽到女兒說的,他來到天牢的中間,眯眼看着吊在半空的白色身影,他伸手,熊妖上前,奉上手裡的鞭子,他掂量了下鞭子,擡高,對準了對方,下一息,狠狠地就抽了過去。
那白色身影被打偏了頭,卻一聲不吭,身上隐隐出現了鶴的原型,赤獨冷哼一聲,身為擁有千年修為的妖王,每一下都震天動地,幾乎要鎮散星戈的神識,最後幾乎已是半人半鶴,妖王撒夠了氣,扔掉鞭子,擡手,直取星戈的眉心,凝聚幾息,抽出了一絲仙力。
熊妖立即遞上一個儲靈罐,赤獨放置進去,冷笑道:“不愧是天生靈體的護法,三百年了,還沒抽完。”
他擡手,繼續抽取,吊着星戈的鎖魂繩铮铮直響,人形幾乎透明,俨然有要化形的趨勢,赤獨臉色冷酷,在看到鶴的身上浮現的聚靈丹,他臉色更冷,旁邊的熊妖立即低下頭,那是公主偷偷喂給這個階下囚的極品丹藥,否則哪能撐到現在。
赤獨抽到他幾乎呈鶴狀态,他才收手,将仙力扔進罐子裡,他擦擦掌心,轉身下台階,對熊妖說道:“别讓他死了,我還要折磨,再說,這點仙力,還不夠。”
“是。”
熊妖提桶,歸魂草熬成的藥汁,全部澆到星戈的身上,鶴又恢複一些人形,藥汁滴落,星戈垂着頭,依舊神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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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金千錘身體好多,特意設宴,曜靈與異塵走出院子,跟着侍從前往宴席,皎月非要跟來,化成小小龍站在曜靈的肩膀上。
小小龍用龍角蹭蹭曜靈的臉頰,眼睛看着身側那散修,她說道:“曜靈兒,玄天劍是不是還在他手上。”
曜靈微怔,同樣看向身側高大的男修。
皎月嘶牙咧嘴:“記起來了吧?老天尊的神劍,沒你的南離支持,應當會回來認回你呀,可現在,他居然一拿便是幾日,此人不簡單。”
曜靈沒吭聲。
玄天劍鎮在東華山少說五百多年,師尊借出去之前是否有下什麼禁制,她倒是不清楚,但是那日在東華山,神劍是認主的,如今卻沒再執著于認她,或許是與她給與他南離的靈氣太多,混合氣息,讓玄天劍認他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