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對我不滿意?”姑娘湊到六子的身邊,沒有骨頭似的貼着他,嬌聲嬌氣的問他。
“沒、沒有。”此刻的六子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花錢買罪受。
“那哥哥都不看我一眼。”說着她拿起六子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腿上,然後用指尖輕輕的碰觸着六子的皮膚。
六子被這皮膚的接觸弄的渾身戰栗,他确定,這不是什麼令人心動的信号,但是他還是強壓着心裡的不适。
姑娘看六子拘謹,也就沒再多說什麼,便開始了專業的流程。
她的輕輕的咬住六子的指尖,用舌尖在上面輕掃,六子咬着後糟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此時他已經忍到極限,他壓制着自己起身想走的沖動。
可她的反應讓姑娘會錯了意,姑娘心想,這男人就是禁不住撩撥,然後又拉着六子的手,伸向了自己低低的領口。
就在六子的手碰觸到了那綿軟的皮膚時,他像條件反射一樣騰的站了起來還退後了兩步,這次他算是明白了小說裡,那些姑娘被男人騷擾時的感覺了。
看着對面姑娘一臉化妝品都掩飾不住的震驚,六子也覺得自己的行為太過冒昧,這簡直就是在質疑人家的專業性,可是他真的堅持不住了,從裡懷兜裡掏出一疊錢放在了姑娘旁邊,然後都沒敢看姑娘的臉色,頭也不回的沖出去了。
到了外面,走在異國他鄉的街道上,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夜晚的冷空氣,這樣好像才能壓制一下胃裡翻滾的感覺。
六子最後的希望破滅了,在父母離世的時候他沒質疑過生活,在他挨打受餓的時候他也沒質疑過生活,在他窮途末路的時候他還在找着出路,可這一次,生活給了他一記悶拳,讓他連痛都不能喊。
他像遊魂一樣飄回了酒店,除了對着水龍頭,用洗手液猛搓了三遍手以後,衣服都沒脫直接倒在了床上。
剛剛經曆的畫面和觸感在他腦中翻湧,他想把記憶直接清空到那天晚上之前,如果這一切都沒發生,他還是那個每天傻乎乎幹活賺錢的六子該多好。殊不知,這種試圖忘記的念頭就是一種正面的強化,甚至還放大了他的感官,最後一陣翻湧,六子趴在馬桶上吐了個痛快。
最後隻剩下苦澀的膽汁和幹嘔,嗓子都破了。
六子一直都知道生活很難,可是他不知道生活還有這種無解的難題,他拎着和他雙腳一樣沉重的行李箱踏上了返程的飛機。
一夜未眠,他的眼窩凹陷,眼眶發青,整個人的靈魂都好像被抽幹,直到飛機飛上雲層,他才沉沉的睡去。
飛機落地時的颠簸讓他清醒過來,看着熟悉的機場,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安城。
他沒回家,直接帶着兩箱采購回來的新品,打車到了店裡。
“六哥,這麼快就回來了。”
翠翠一看見是六子,趕緊應了出來,接行李箱的時候無意間碰了六子手一下,六子反應過度直接把手甩開了。
“六哥,你這是咋了。”翠翠這才看見六子跟熊貓一樣的黑眼圈,滿臉都寫着憔悴。
“沒事,這回去的着急,昨晚也沒休息好,有點累。”
六子反應過來,趕緊解釋了一句。
“那一會兒你早點回去歇着吧,這臉色看着可不大好。”
“咳,沒事,睡一覺就好了,先看看進的貨吧,也不知道我這審美咋樣。”
翠翠打開了行李箱,看着塞的滿滿當當的飾品兩眼放光。
“哥,你這個可太行了。”
說着翠翠拿起兩件端詳,這回進的貨,帶鑽和閃片的比較多,尤其放在燈光下顯得特别奪目。
在六子眼裡,這堆東西他看不出好看還是醜,但是他有一點,就是緊跟市場,出發前翠翠囑咐他客戶主要是夜場的姑娘們,所以他進貨的類型都是這些人喜歡的,自然也就不愁賣。
這些小飾品,沒人買回去會戴個一年半載,都是圖新鮮戴幾天,然後再買新的,所以複購率特别高。
六子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心不在焉的看着翠翠忙活,翠翠一邊忙活一邊說着最近的業績,她倒是喜上眉梢話說的挺開心,可是六子一直是一副心不在焉很疲憊的樣子。
“六哥,你是不是發燒了?”說着翠翠就走到六子跟前,伸手要試試他額頭的溫度。
六子看到伸過來的手本能的躲開了,他現在的狀态有點像驚弓之鳥,不過這翠翠突然伸過來的手似乎也有點越界。
“那個、那個,我、我在外面沒睡好,你在店裡忙吧,我先回去了。”六子說完都沒看翠翠,轉身就走了。
“這人怎麼跟丢了魂似的。”翠翠站在門口看着六子離開叨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