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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美人在一旁觀察到紀若晴的反應完全不似她期望看到的那樣,不禁咬了咬唇。
她以為紀若晴會嫉妒王對她的厚賞和看重,可是紀若晴似乎一點兒都沒有嫉妒之心,反倒還很......開心?
蘭美人緊緊攥着帕子,掐得掌心處出現了指甲留下的淺淺月牙印兒。
她咬了咬唇,垂下眸,颔首羞怯又嗫喏着說道:“紀姐姐,妹妹......想同你說幾句私房話。”
“你說。”紀若晴不舍的多瞥了幾眼那三個箱子,這才揮手讓人把箱子擡進她的寝殿去,并屏退了衆人。
蘭美人嬌羞的擰着帕子,聲音極小如蚊子呐呐的說道:“是關于侍寝的事兒......王他總是毫無節制......我有些受不住......”
蘭美人擡眸,以為能看到紀若晴嫉妒得冒火,不甘自己的恩寵就這麼被搶走的眼神。
可是沒想到......紀若晴好像更高興了?!!!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紀若晴聽到這話的時候,内心有多狂喜,因為終于不用受侍寝的苦了。
......
千宸殿。
夜千辰手拿着雕漆紫檀木管提筆怔在半空中,已半刻有餘了。
蘇全彎腰在一側磨着墨,額間沁出了些微的汗意,不明白這是個什麼情況......
要說王是因為終于尋到了蘭美人而狂喜吧,這臉上沉凝如霜的表情也不像。
要說王是在回味昨兒的春宵一刻吧,可王昨兒并未與蘭美人同寝,反而是坐在床邊看了她一整夜,這事兒蘇全再清楚不過。
要蘇全說,王的心思,比那海底針還要難尋。
“蘇全。”夜千辰突然開口,低沉的聲音在冷寂的禦書房中響起,“今兒宮中的美人,可都去觐見了蘭美人?可有人讓她受了委屈?孤再重複一遍,若宮中有人對蘭美人不敬,當場格殺勿論。”
“......是,奴才已安排下去了。”蘇全緊緊埋着頭,心想着蘭美人是真不好惹,繼續說道,“王宮裡的美人們皆對蘭美人畢恭畢敬的,已知曉她是未來的王後,說一不二的主子。不過......紀美人身體抱恙,未去芳雅殿,所以奴才讓人去纖雲殿傳了話,想必紀美人也已知曉這些。”
夜千辰眯了眯眸子,不悅道:“抱恙?”
“嗯......似乎是您離開纖雲殿那晚,受的傷......”
夜千辰突然想到那晚他着急離開将她推倒在地,她擡眸往向他時,杏眸中盈盈袅袅的水霧光氣,映着他搖搖欲墜的身影。
夜千辰心中微動,擰着劍眉,思忖了起來:“前些日子西域使者獻給孤的那個......”
蘇全會意,連忙補充道:“王,那名字拗口得很,奴才也是記了許多日子才念得通順,似乎是叫銅鍍金葵花式表。”
“嗯。”夜千辰微微擡了擡眸,眼中一片泠泠的黑,“就這個,送去她那,算是孤的補償。”
這麼新奇的玩意兒,夜千辰見到的第一眼就想到了紀若晴。
就覺得奇奇怪怪的她應當會喜歡這種奇奇怪怪的玩意兒,但若不是心中有愧,他也不會想到将這個送給她。
畢竟這玩意兒,也是王宮中獨一份的。
“奴才現在就去送?”蘇全突然想到,似乎現在......蘭美人正好在紀美人那看望她......
“嗯。”夜千辰想也沒想便應了聲,擡眼反問道,“還有旁的事?”
蘇全愣了愣,馬上搖頭道:“沒......沒事。那奴才這便去了。”
既然是王親口讓他去送的......
王宮裡清清冷冷許多年了,如今好不容易來了這麼多美人兒,嗯......熱鬧熱鬧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