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點左右。
夜色籠罩之下,隻有月光給地上鋪上一層銀輝。
盡管很是有些疑惑,白川晝還是乖乖地到了老地方——
就是他們平時躲避監控翻牆出去的那塊牆角。
牆角周圍有幾棵長地歪瓜裂棗的樹,被他們稱作小樹林。
盡管這三四棵樹根本配不上小樹林這個稱呼。
到達牆角的時候周圍沒有人,白川晝看了眼手中的表,距離約定時間還差三分鐘。
他到地稍微有點早。
不過也真是奇了怪了,秋庭楓和他約定在這裡見面。
有什麼地方需要他和自己兩個人見面嗎?不帶另外四個人不說,還搞得神神秘秘的。
明明秋庭楓和他的房間很近,在房門口彙合一起來這裡也不是不行……
況且,秋庭楓和他們五個人,最熟悉的應該是羽生遙才對,怎麼會來找自己?
白發青年捏着下巴沉思。
當初的秋庭楓和他們相遇是在一家遊戲廳。
要不是羽生遙這個馬甲突然好勝屬性大爆發,硬是拉着完全不熟悉的秋庭楓同學在遊戲廳大殺四方,他們也完全不會和秋庭楓相識相知到這個地步。
而且自己這個人設可以說是渾身帶刺,和秋庭楓的磨合時間也是最長的,按理來說和自己的關系不會是最好的……
拉來的應該是羽生遙才對啊。
白川晝如此思考着,在某個瞬間眼神驟然淩厲起來,渾身都處于蓄勢待發的狀态很快想到了什麼就又放松下來。
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耳邊是輕柔的吐息。
他聽見那個人在他耳邊輕聲喊着他的名字:“hiru.”
白川晝對于這個親昵的稱呼無動于衷,隻是對于秋庭楓最近的表現感到有一絲怪異。
他轉過身來:“楓要帶我去哪裡?”
秋庭楓立于暮色之中,黑發如夜,絲絲縷縷垂落肩頭,仿佛是從深淵中抽離的綢緞,泛着幽暗的光澤。
白川晝對上他眼中赤色的湖泊,那裡面盛滿了細碎的笑意,讓他難得地晃了下神。
和哥哥真是太像了。
站在夜色之下,對着他溫柔地笑着的這模樣。
和曾經一模一樣。
白川晝很快回過神來,心裡明白這隻不過是巧合。
并不是隻有哥哥才是這種配色。
而且他不可能是哥哥,哥哥無論變成什麼樣他都是能夠認出來的。
畢竟他們是彼此的半身,是無法真正分割開的存在。
秋庭楓周身的氣息變了那麼一瞬。
他早就發現了。
在偶爾的一瞬間,他們會對着他有片刻的失神,尤其是在他笑的時候。
不止白川晝,那四個也是如此。
秋庭楓伸手覆在白川晝眼睛上,斂眼:“你會知道的。”
白發青年看不到的是,他此刻臉上流露出的偏執和瘋狂。
你們透過我,注視着誰呢?
你透過我,注視着誰呢?
哪怕隻是片刻,他們對待他的态度也是真誠的,秋庭楓還是無法克制自己内心的殺意。
眼前突然一黑的白川晝:?
他下意識擡手要拉開秋庭楓的手,遲疑了下,最後隻是把手放在秋庭楓的手上拍了拍。
覆蓋在他眼睛上的手略微有些粗糙,手心的繭子摩擦着他的皮膚,略微有些疼意。
白川晝知道那是槍繭。
“楓?”他疑惑地問了一句。
秋庭楓一收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表情,又變得随和,他收回了手:“我們先出校吧。”
白川晝:“……”
他露出半月眼“楓,逗弄我很好玩嗎?”
秋庭楓笑嘻嘻地點頭:“好玩呀。”
白川晝白了他一眼,三兩步蹲上了牆頭滑下,幾個呼吸間就出了校。
秋庭楓也随後降落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