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這樣不說話總是會引起懷疑的,所以秋庭楓率先開了口。
“錢都在這裡面了。”他将手中的手提包揚了揚,目光緊盯着白川晝,“我們可以單獨聊聊嗎?”
白川晝臉上露出一點微笑來:“卻之不恭。”
“可是大人……”在他身後的臨時下屬猶豫地勸解道,“可能不安全。”
白川晝眯了眯眼,身上散發出凜冽的氣勢:“我能應對。”
他不再理睬身後的人,對秋庭楓揚了揚下颚:“去那邊?”
他所指的方向有一處巨大的集裝箱,距離這裡不近不遠,是個很好的密談地點。
高度也剛好能夠露出頭部,讓這邊的人能夠放寬心不輕舉妄動。
秋庭楓已經在腦海裡瘋狂運轉着,思索着如何将自己從這裡面摘出去。
他絕對不能讓自己和組織扯上關系,特别是在白川晝面前。
在走到那處集裝箱後,兩人分别檢查了下四周,确認無危險之後,雙雙對上視線。
“你怎麼在這裡?”
“你怎麼在這裡?”
異口同聲說完的兩人大眼對小眼,秋庭楓率先咳了一聲:“我先說吧,我今天隻是過來吹風的,結果發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把人綁了詢問過後我就替了他的身份來做交易。”
白川晝十分不滿地看着他:“太過冒險了,你怎麼不選擇先報警?”
秋庭楓于是就知道了白川晝現在大概是在為警方活動,并且也知道并沒有人報警。
他臉上的苦笑不像是演的:“我的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而那個來交易的人也沒有帶任何通訊工具。”
他話鋒一轉:“而且你不也是獨自一個人過來行動了嗎?”
“我和你不一樣——”白川晝的話截斷在了喉嚨,他總不能說自己首先是基地的人,在更早的時候就執行了不少比這還危險的任務,總不能說最壞也是一個死,而他不像是普通人,死了還可以通過身份卡再次複活。
“什麼不一樣?”秋庭楓也是直言不諱,他早就察覺到了這兄弟倆的不對勁,現在白川晝的這話讓他意識到了更多的事情。
也許白川晝和羽生遙進來警校也是帶着目的來的,他們根本不需要學習警校裡的這些他們似乎早就知道了的東西。
廣末夜他們是否如此他尚不清楚,但是使出殺招的這兩個人絕對是有目的的。
但是他們的目的又和自己不同。
他的目的是日後進入警方,做一名卧底,為組織傳遞消息。
而他們,卻是應該是為警方賣命。
是因為察覺到了警校裡的不對勁嗎?所以派來人員潛進警校不動聲色地抓住卧底。
秋庭楓突然就想到,自己當初是怎麼混進來的。
其實剛開學的時候他們完全不熟,他作為卧底,其實就是不該和其他人産生太多交際的,他也不打算和這些條子産生過多接觸。
他最開始的想法明明是就好好的當一個優秀的學生,擁有漂亮的履曆,等畢業後最好進入公安。
而白川晝他們五個人,一開始出現就是在一起的,他們一起報道,從剛開學就組成了一個小團體。
而這個小團體全員顔值超高成績又很好,還都在一個班裡,從一開始就吸引了警校裡幾乎所有人的目光。
這裡面自然也包括秋庭楓。
優秀的人更容易進公安,他們說不定還會有人被選去當組織的卧底。
但是他也隻是以了解好獲得他們的信息的心思去觀察他們的。
但是在回過神的時候,他就已經坐在了遊戲機上,手按在了方向盤上,準備和興緻勃勃的羽生遙他們來一局“生死時速”。
這種在遊戲機上賽車的情況,他在年少時和白蘭地來過無數次,每次都是玩到很晚,被尋來的琴酒一手一隻地提了回去。
在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過後,羽生遙依舊拿到了第一,他是第二。
羽生遙說他好久沒有體會到這種酣暢淋漓的感覺了,所以拉着他想要一戰遊戲廳。
秋庭楓看了眼旁邊隻和他們差一兩秒的幾人,還是答應了。
于是他們把遊戲廳裡面所有的遊戲玩了個遍,最後竟然是平局。
再在學校裡面見到幾人的時候,他就走進了他們的圈子。
他和這五個人成了朋友,這是他完全沒有料到的事情,完全是在計劃外的。
他們是敵人,他明明知道,一開始就知道。
秋庭楓突然在想,白川晝他們,有沒有懷疑過自己呢?
白川晝面對秋庭楓的話,在心裡暗自惱怒自己竟然說出來這話。
他張了張口,最後頹然道:“我死了我家還有我哥可以傳宗接代,你家就隻有你一個人了。”
一看就是胡話,但秋庭楓選擇相信:“好吧,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白川晝覺得他這語氣像是在說下次還敢。
他扭過頭去看那邊在等待他們的人,問:“手提包裡面大概多少錢?”
“沒多少,除了表面鋪了真鈔,裡面都是紙張。”秋庭楓立刻說道,背在身後的手指在身後做出了一個有條子來了取消行動的手勢。
在遠處的白蘭地擰起眉,他将望遠鏡挪了下,但是秋庭楓似乎在若有若無地擋住他對面那人,他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