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曾經有一個幼馴染,他的名字叫做萩原研二。
那年他二十六歲,他還是二十二歲。
萩原研二永遠地留在了那個大樓,永遠地留在了二十二歲。
松田陣平永遠也忘不了那天自己的電話是如何摔落在地的,頭頂發出巨大的轟鳴聲,耳邊依稀還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快跑”。
那是剛剛還在和他說笑的萩原研二的聲音,他的幼馴染的聲音。
但是之後他再也聽不見了。
松田陣平總是在後悔,當初為什麼要讓萩原研二和自己一起來什麼爆.破.組,明明那家夥洞察能力那麼強,他該去搜查一課的,卻為了和自己在一塊兒選擇了危險的爆.破.組。
他後悔了當初讓萩原研二踩油門一腳踩到底。
午夜夢回的時候,他于噩夢中驚醒時,他總是會想。
如果,沒有他的話,hagi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然而那道虛幻的身影卻對他說:“怎麼可能啊?這是hagi的選擇,小陣平可不要把自己想的這麼重要喔,明明是hagi自己的選擇。”
他還是笑着,桃花眼裡閃着奪目的光,還是穿着那身警服,還是年輕稚嫩的樣子,還是那麼青春飛揚。
他還是二十二歲。
而松田陣平卻一天一天的長大了,他先是過了沒有萩原研二的第二十三歲生日,然後是二十四,二十五,然後二十六。
四年不變的黑色西裝,永遠沒有回複的信息,還有屋内和四年前完全沒有變化他經常會去打掃的屬于萩原研二的房間。
他給萩原研二二十二歲的生日禮物,一個他時常念叨的跑車模型,也放在了桌上最顯眼的位置,然而他的主人卻再也見不到這份來不及送出去的禮物了。
萩原研二出席了他青春中最重要的十五年,陪伴了他那麼久,卻偏偏缺席了後面的四年。
他失去了萩原研二,像是失去了自己的另一半靈魂。
他們之間的感情無關愛情,是那種更加深沉的,是一種摻雜了友情和親情的複雜的感情。
在踏上那座摩天輪的時候,他心裡反而有了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啊,他想。
面對那個所謂在群衆和自己之間的抉擇,他自然不用考慮。
他可是警察,才不是那些稅務小偷,盡做些不負責的事,他可是很負責的。
他隻是很遺憾,遺憾自己并不能為萩原研二親自報仇了。
等待死亡的時間可能漫長,也可能隻是在那短短一瞬。
他想了很多。
他想到了自己給萩原研二發的那些永遠不會有回信的消息,想到了自己穿了四年的黑色西裝,想到了在家裡年邁的父親,想到了時不時跑來看望他的萩原千速,想到了那天遇到的那對不省心的進了公安的幼馴染,想到了離結婚大概不遠了的伊達航,想到了在下面的佐藤美和子,最後想到了在這一天死去的萩原研二。
真是很抱歉啊,沒能為你報仇。
在迅速打好信息,看着快要結束的倒計時的最後,他想。
松田陣平仿佛看見了熟悉的身影坐在了自己面前,在這個小小的72号車廂,陪着自己看着倒計時逐漸歸零。
不過,我來陪你了。
hag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