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立即戒備,也不挪動腳步。秦澤蘭看向陶景,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地方?”
“是。”陶景看向秦煙,“你的符紙還剩下多少?”
秦煙清點一番,隻報了一個大緻的數。陶景點頭:“那好,等下我前去搭話。一有不對你就放出符紙,越多越好!”
“……好。”
與她們别過,陶景慢慢往前走,越近反而越看不清老人家的臉,隻有招手的動作與呼喊的聲音未曾改變。
她頭頂上倒挂下來的藤蔓輕輕晃動,身邊的灌叢也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與之相伴,似乎有什麼東西從中飛速竄過去。
“不知閣下尊姓大名,小輩陶景前來讨教一番。”
離她隻有五步時陶景亮出長槍,直指她的眉心。
老人不答,隻是一直重複先前的動作。她的聲音愈發沙啞,喉嚨裡似乎卡住了什麼東西,想要重重咳上一頓也好疏解幾分。
隻等陶景走到她面前,長槍幾乎抵住她的額頭時老人才有了别的反應。
“姑娘!姑娘!”
她仍然重複着這句話,隻是不再揮手。隻見她背部聳動,似乎有什麼裡面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
“秦煙!”
“來了!”
兩道火光從她耳邊穿過直逼眼前越來越高大的人影。
“姑、娘!”
它沖出緊緊包裹着身軀的皮膚,足足往上撐到八尺。火焰在它身上燃燒,它隻是在原先兩個字的基礎上添上幾聲吼叫。
陶景拿槍往它身上一刺迅速後迅速撤退。
那怪物本被烈火糾纏,眼下找到了發洩口,長嚎一聲立即撲向後退的陶景,口中依然叫着那兩個字。
“是人面怪!我來引開它,你們先進到那屋子裡去,稍後我會趕來!”
陶景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拔腿往兩邊跑。也不知怎得,這怪物果然隻跟着陶景跑,好在給衆人争取了時間,讓幾個小輩待進到屋子裡後立即關上門,留秦、陸二人在門外查看情況。
不多時,木屋前方傳來吼聲,以及揮之不去的仿佛索命一般的叫喊。
陶景将長槍往它頭頂一刺,趁它倒地立即提速跑到門前,二人迅速開門将她一起迎進去。
那怪物明顯沒受什麼傷,轉眼間就到了屋外,它揮動巨大的手猛砸木門,口中哭喊道:“姑娘!姑娘!”
幾人聚在門後死死擋住,好幾回差點讓它進來,隻是那一隻長滿棕毛的手伸進來的一瞬間,最外圍的人立即抽刀狠狠紮入它的手腕,直到刀尖穿到另一邊。
堅持了許久,門外的動靜也慢慢變小。陸、秦二人透過木闆上的縫隙,看它離開木屋回到原地,擠進地上那一堆皮制物體中,重新伸展出人形來。
它望向來路,繼續低語:“姑娘!姑娘——”
燈光灑在它的背上,露出那一道缺口,裡面确實布滿細密的毛發。
“現在怎麼辦?”
陶景環顧,見木桌上燃着一盞油燈,旁邊還擺着幾隻冒熱氣的陶碗。牆上挂着獵弓與蓑笠,躲在牆角的獸骨。
她伸手擦過桌面,指尖輕撚,道:“這裡有活人,至少半個時辰前還活着。”
秦煙幹笑兩聲,手顫抖不停,臉上冷汗直流還不忘說一句“還是家裡舒服”。
白眠遞給她一杯水,确認是從門派帶過來的後她才放心喝下一口。
秦澤蘭靠牆抱劍,冷笑道:“才第一天就害怕成這樣了,以後别說你是我妹妹。”
“先前還誇你妹妹呢,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當時真應該叫秦君憶來。”
秦君憶是秦煙第二十二位姐姐。
不知她什麼來頭,秦澤蘭一聽到這個名字立即安靜下來,她冷哼一聲看向别處。
陸向薇向來知道她們秦家人都一個脾氣,隻是口頭上對罵幾句,要不了多久就好得跟穿同一條褲子似的。齊臨、白眠二人也都分在角落默不作聲,陶景也在倆人拌嘴時停在一個地方不動,看她神色似在思考什麼,陸向薇走到陶景身邊,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陶景不說話,向她使了個眼色後蹲下,擡手輕敲腳下的地闆。
“咚咚咚。”
腳下的聲音久久不絕,甚至還能聽到碎石落下的輕微聲響。
幾人打起精神走到陶景身邊,陶景取出長槍往地闆用力一刺,果然出現一個洞口,燈火照亮最上面的土台階。
“果然!”
陶景讓一人留心門口怪物的動靜,自己控制力度繼續鑿開地闆,長長台階往下延伸,不知通往何處。
衆人還在猶豫要不要進去,陶景适時勸道:“那怪物守在門口,眼下隻有這一條路可走,也許還能找到逃出去的路。”
陸向薇正要開口,卻被秦澤蘭攔住:“那便拜托你帶路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