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煙雖然已經不驚訝陶景的話,但還是低聲提醒她:“這可是祁家祁霆,你可别再亂來了……”
可不想沒等她說完,陶景從挂在她腰間的箭筒裡抽出一支羽箭來,又握住她拿弓的手将羽箭架在弦上。
衆人見陶景湊在秦煙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陶景松開手後秦煙雖有些緊張,但還是聽陶景的話調整方向,眨眼間見一支羽箭與祁霆擦臉而過,正中另一個靶心。
秦煙笑道:“這可不比你射得好?虧你還是祁家少爺,剛剛我可是親眼所見你是一件都沒射中靶心啊?”
祁霆臉色不佳但也不與秦煙計較,回怼她幾句話後看向陶景——自那一拳落下後,他們八人都各自托人調查陶景的身份,知道她隻是個孤兒後隻知以後可以更加肆無忌憚。
祁霆嗤笑:“不過是運氣好罷了,一個隻知道用蠻力的人——還是個女人,我自然不會和你過不去,免得我說幾句話就哭得掉眼淚。到底是個沒爹沒娘的,要是哪日被欺負了,逃到山下去也沒人讓你哭訴,我可不當這惡人!”
說罷,他身邊五個人也跟着笑起來。
然而在場衆人都變了臉色,紛紛去看陶景的表情,秦煙一臉擔憂地扯着她的衣袖低聲安慰:“他們這幫無法無天的自小就這樣口無遮攔……都怪我,不然你也……”
陶景幾乎沒有表情的變化,秦煙也不敢猜她到底有沒有生氣。
不想陶景隻是淡淡“哦”了一聲,又說一句“借用”後拿走秦煙手中的弓。
秦煙問她:“他說得那麼過分,你不反駁一句嗎?”
陶景道:“事實如此。”
不想那邊幾人都笑起來,尤其是祁霆笑得最為嚣張:“怎麼,你還想跟我比試?也罷,今日挫一挫你的銳氣就算是替他們倆一雪前恥了,也好讓你知道——我們,你得罪不起。”
秦煙捏拳,恨不能上去給他一下。
張師兄十分無奈,早在無人聽勸的時候就去請長老來了,此時與長老站在人群外靜靜觀看,若有性命之憂再出手解決。
祁霆一招手,大聲道:“取我那把弓來。”
不一會兒就有人擡來一把由玄鐵打造的弓,陽光照射下清晰可見精密的紋路與冷冽的寒光。
隻見祁霆随意将箭矢搭在弦上,微微眯起眼,瞄準遠處的靶心,嘴角微微上揚。
下一瞬箭矢射出,隻在空中留下一抹幾乎不可見的黑色痕迹,這抹黑最終刺穿原先靶上殘留的木箭深深陷進靶心。
接着又是十幾箭接連飛出,與先前一般每一支都在昭示着祁霆的實力。
等箭筒空無一物後,祁霆将長弓一丢,立即有人忙上前去接住。
祁霆一邊揉着手腕一邊走到陶景面前,聽到人群中響起的驚歎與誇贊,他撩動長發勾唇笑道:“如何?倘若你乖乖道個歉,我還能教教你。”
秦煙臉色十分難看:“祁家平日都是這樣教導小輩的嗎?難怪爹娘叫我上山之後離你們祁家的遠點。”
陶景往後退了一步,轉頭看向秦煙:“弓借我。”
秦煙愉快把長弓交到陶景手裡,不忘囑咐一句:“給他點顔色瞧瞧!”
“慢着!”祁霆丢來一大把鐵箭,“免得說我欺負小姑娘!”
“不必。”陶景看向那邊插滿箭的箭靶,原先的顧慮也都消散。
射箭動作無異,陶景臉上表情也沒變。
“喂喂小姑娘,這樣可是沒用的啊!難道說你想學學我?”
隻聽“唰”的一聲羽箭離弦飛出,不等是否打中靶心,陶景迅速搭上第二支羽箭朝第二個箭靶射出。
支支羽箭自然會均中,但那靶上已被箭矢擋得看不出靶心在哪。
然而出乎衆人意料的是,恰恰是有那滿當當的箭所助,陶景的每一箭都卡在縫隙中,巨大的力量帶動固定在地面上的靶子往後飛,一直到邊緣處的假山上才停下來。
隻是最後一箭,她遲遲沒有動作。
直至悠揚的鐘聲響起,陶景才松開手。
陶景甚至沒有回頭去看結果如何,先将長弓與苗刀還給小童,又撿起地上散落的鐵箭還給祁霆,末了還附贈一句“得罪”。
随後,陶景走到先是呆滞然後是震驚最後是一臉激動的秦煙面前,道:“剛好午時了,去膳堂吧。”
人群中的張師兄看傻了眼,他轉頭去看長老,見長老的眼裡有驚喜也有遺憾,随後又燃起莫測的光亮,他大概猜到算是又加了一位有想挖丹修長老牆角的了。
“師尊你……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