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鶴年,聽說你是omega生出來的?”
“周鶴年,你父親是beta,爸爸卻是omega,真奇怪呢……”
“周鶴年,為什麼你家隻有你beta父親一個人,你的omega爸爸呢?”
又來了....又是這樣。
周鶴年極力壓抑住滔天的怒火,面上勉強扯出友好的笑容,看似和顔悅色,拳頭卻先人一步地打到對方的臉上,力度之狠,手背凸起的四個關節都泛起疼痛。
“即使隻有一個父親,我也不會像你們一樣像喪家之狗般被人打倒在地。”
他對着那些人說。
晚上,他與父親坐在飯桌前,年輕的保姆依次把飯菜端到桌子上。
父親注意到他手背的傷痕,淡淡地說:“小年,你現在讀初中,已經長大了,不該用打架來解決問題。”
周鶴年的臉上閃過愠色,他恨父親這種看似說教實則漠不關心的态度,父親從不多問一句,隻有無關緊要的場面話。
因為什麼打架,父親不關心。
分明不在乎,為什麼要裝成在乎的樣子?周鶴年手掌緊握着筷子,戳着碗裡的白色的飯粒,一下又一下,碗發出沉悶的“咚咚”聲,沉默地宣洩着不滿。
“下周,你趙阿姨就會搬進來。”
趙阿姨是父親的再婚對象,是一個年輕的女beta。
“父親,既然您喜歡女性,怎麼會和一個男性omega生出我來。”周鶴年停住了戳飯的動作,揚起臉,看似純真地問道。
父親斜乜着他,波瀾不驚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點表情,“小年,這不是你該問的。”
“那我該問什麼?問您為什麼是一個普通的beta,卻能和omega結婚,難道您的繁殖能力比alpha還要強悍?”
“小年!”父親有些生氣了。
周鶴年反而笑了:“父親,我現在決定去死了,我這樣一個beta和omega繁衍出來的怪物,活着也沒意思,不如去死。就死在你和趙阿姨的婚禮上好不好?”
“周鶴年,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什麼?”周鶴年扭過頭與父親對視,他望着與自己血脈相連的beta,神色變得可憐,“父親,你就要結婚了,難道想讓我喜笑顔開地去歡迎我的後母嗎?”
“小年...”父親果不其然地放低了聲音,企圖寬慰着他,“你爸爸都結婚很久了,你難道忍心父親一個人過一輩子麼?我不可能一直守着你,而且多一個人來照顧你,不是很好嗎?”
周鶴年冷笑連連,果然是這副說辭。父親長相普通的臉上虛假的神情令他感到厭煩。他用力地将飯碗摔在桌子上,飯粒撒了一桌子,瓷白的碎片崩裂到四處。父親沒料到他會如此,臉上錯愕,但很快就轉為憤怒。
他欣賞着父親因為發怒而扭曲的臉。
這樣才生動。他微笑着說:“父親,我不喜歡别人來照顧我,你的愛全部留給我一個人,一直守着我就好了。”
他離開了餐桌。父親也站了起來,沖着他的背影說道:“周鶴年,雖然你是我兒子,但是你一點都不像我。你剛才那副嘴臉和你那個讨人厭的omega爸爸一模一樣。”
沒有再回應父親的話,周鶴年回到了房間。
将卧室的門反鎖後,他癱坐在了地闆上。剛才的發洩并不會足以令他神清氣爽,反而是十足的疲憊感。
像爸爸挺好的。聽到父親這個評價,周鶴年低下頭開心地笑了,他已經快記不清爸爸什麼樣,爸爸已經很久沒來看他了。
在這個家裡,沒有人愛他的。周鶴年從記事起就知道了,父親隻是礙于血緣撫養他,而爸爸....他歎氣,起身。
該給爸爸打電話了。
他拿起手機,猶豫地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