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威脅我?”原從筝擡起頭,與崔辭對視。
崔辭歎了口氣,無奈地說:“我不是威脅你,這是事實而已。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以前從來沒有聽你說過。我很心疼你曾經遭遇過的事,但是,這不是你出軌的理由。這兩年來,我也沒有把你當做洩`欲工具,也沒有強迫過你,我一直尊重你,不是麼?”
原從筝啞住。
剛才又哭又吐的,崔辭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不少,他把左手無名指的戒指取了下來,無名指上已然有了淡淡的戒指圈的印迹,他盯着那圈印迹,目光閃爍,幾秒鐘後他的右手垂下去了,那枚戒指被放在了玄關處的鞋櫃上。
“這是我們結婚的時候買的戒指,我一直戴着。”崔辭的視線停留在戒指上,忽而自嘲地笑了一聲,十分短促,他推動着戒指往原從筝那邊靠了一點,“我給你買的那枚,你從來都沒有戴過。我心裡一直期盼着,未來的某一天你能戴上,畢竟是婚戒,成雙成對的。現在也不可能了,我把這個戒指放在這裡,任你處理。”
原從筝沉默着,他知道崔辭是鐵了心要和他離婚了,而崔辭從結婚到現在都沒有和他說過那麼重的話,心裡不免氣惱,可再說什麼都于事無補,原從筝也不想說了。他拿起了戒指,随手擲在了地上。戒指掉在地闆上發出“叮”清脆而短促的聲響,随後滑滾着,不知滾落到哪裡了。
“既然我們都要離婚了,我留着也沒什麼用。”原從筝斜着眼睛看崔辭,冷淡道。
崔辭面無表情,可餘光還是看向左手無名指處,他答:“也是。”
原從筝往後走了幾步,坐到了沙發上,崔辭剛要開門走出去,原從筝的話音就起來了:“我同意和你離婚,我們定個時間。前提是,我發`情期的時候你必須要幫我度過。”
崔辭停下了腳步,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
原從筝的面容又恢複了平時很冷淡的樣子,他揚起很淺的笑,沒有看崔辭,茶幾上放着一本物理教輔,他随意地翻弄着,崔辭聽到紙頁紛飛的聲音,原從筝說:“這就是我和你離婚的條件。”
崔辭不可置信:“原從筝,你不能這樣對我。”
原從筝答:“為什麼不可以?腺體清洗手術,虧你說得出來,你知道做了這個手術的omega什麼樣嗎?和死了沒兩樣。我是不會去做的,崔辭。你應該知道,我說的這個辦法是最優解,兩全其美。”
崔辭的頭鈍鈍的,他不停地調整着呼吸,可心亂如麻,一瞬腦子裡閃過很多畫面,都是關于原從筝的。冷汗激起,密密麻麻地鋪滿了他的後背,他又想嘔吐了。他強壓着惡心,說:“原從筝,你如果非要這樣做的話,我會去做腺體摘除手術,一個沒有腺體的alpha,怎麼幫你度過發`情期?”
原從筝早有應對,慢慢地擡起眼,漫不經心地說:“做手術是要家屬簽名的吧,我當然不會簽。我會給你的爸爸和父親打電話,你覺得,你的家人會同意你會做這個手術嗎?”
崔辭說:“原從筝,是你出軌了。”
“對啊,是我出軌了。那你和我的學校、我的父母去說啊,你覺得他們會相信嗎?你有什麼證據嗎?剛才我被你逼得太急了,現在想來,你有我出軌的證據嗎,沒有吧。我和周鶴年可以說是師生關系好,誰會想到是戀愛?”原從筝合上了教輔,笑語妍妍,“崔辭,從你答應和我結婚開始,從你給我做了終身标記開始,你就沒有退路了,我可以和你離婚,但你必須幫我度過發`情期。你父親剛斷了腿,你現在又要做腺體摘除手術,你覺得你爸爸能受得了嗎?”
崔辭站不穩,他扶住了門框邊緣,手指緊緊扣住,關節發白,他的心理防線全然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