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我同六娘子說說話。”
唐小婵見沒了人,伸出另外一隻手往袖子裡掏了掏,拿出一個小錦盒,附耳在夏明瑾處說着:“姐姐成婚我沒甚拿得出手的,隻得這家鄉帶出的救命藥,與了姐姐兩顆,姐姐好生保管,隻要有一口氣在姐姐吃了定能保住性命。”她把錦盒塞至夏明瑾手中。
夏明瑾推脫着:“如此神藥,妹妹自當留着,姐姐在後宅如何能用得着。”
“嘿嘿,明瑾姐姐就收着吧,我還有哩,是成婚禮,這東西不能正大光明的拿出來,姐姐可藏好了。”
“唐娘子,唐娘子,外間有姓柳的尋你。”兩人正說着話哩,守門的丫頭特來禀報。
“什麼?姓柳?”唐小婵聽了姓氏,急忙轉上前來詢問:“在哪,可說了是何事。”
夏明瑾用袖子遮擋住了錦盒也随着轉身走至她身邊:“怎不問清楚就來不回禀了。”
還不待那丫頭回話,又來了一丫頭說着:“那人稱請六娘子救命,柳家郎君進山去了,現許久都不曾歸來。”
“什麼?大雪天去那裡幹甚。”唐小婵擔心的不行:“明瑾姐姐,我去瞧瞧,今兒不能陪着你了,回了來再行賠罪。”
“帶路。”說着就要出去。
夏明瑾拉住了前方焦急的人:“天黑路遠,我這邊着人陪同那從人去,妹妹在這等消息可好。”
唐小婵沉吟半響:“他性子不好,我需去一趟。”說着福了福身,轉身往外走去。
夏明瑾追至内門:“回了,來我這報個平安可好?”她隻能聽得前方一聲:“好。”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一衆丫頭見娘子倚着門不動也不說話,隻是面無表情的望着前方,冬兒歎了口氣上前去扶着自家娘子:“更深露重況是雪天,娘子回去等吧。”她是知道若沒有那笨娘子的消息,自己娘子是不肯睡的。
“嗯。”
這廂的唐小婵同柳三快馬加鞭的往着柳之雲那處奔去。
“好好的你家郎君怎就要去那處。”
柳三:“小的不知。”
“不知?不知?柳端呢,也随着他亂來?”
“大哥……大哥。”柳三大哥了一會沒說出什麼。
“我知道了。”
她心中焦急:“指路與我,我自行去。”
柳三指路與她,她一腳蹬馬背上縱身一躍,霎時隻能見着殘影,她尋着指路尋了過來,一路上見着了許多才豺狼屍首,白皚皚的雪地裡浸染了血污,她聽見了聲音,望着西方趕去,就見着前方一抹绯紅色的身影一臉冷漠的虐殺着四周的野獸,拿起劍舔舐着劍身上的鮮血,不知想到什麼低低的笑将起來,那笑在這寂靜的叢林中令人發顫,那一雙明亮的眼眸盛的皆是暴戾,他伸出一隻手扣住狼喉眼中閃過笑意,一捏鮮血散落下來。
“流黎。”
“砰。”被喚的人怔住,野狼屍體墜落,她見着那少年前一刻還是快意表情,下一秒就揚起她熟悉的笑容,仿若冬日的暖陽夾雜着寒風,讓人留戀又讓人退卻。
“阿姐。”調整好笑顔的他轉過身來,望着不遠處看着他的唐小婵輕聲喚着:“阿姐,怎麼來了。”
“今天不是不回了嗎?”他執着劍一步一步的走将上去,寂靜深林隻有那嘎吱嘎吱聲響,沒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
柳端:“郎君。”“六娘子。”
柳之雲劍尖指着柳端:“退下。”
唐小婵隻是望着一步步提劍向她走來的人,她不知道此刻是呆住了還是不想逃離了,隻是靜靜的望着前方的,忽的笑起來,閃身來到一身血污的人身前,手撫上那張讓她心顫的臉:“沾上血就不好看了。”
“铛。”是劍墜落聲音,也像是他心墜落的聲音。
柳之雲就着那隻手用臉龐蹭了蹭,低啞着:“有阿姐在,流黎臉上不會再有血了對嗎?”那左臉的血污被蹭到了那雙小小溫暖的手上。
唐小婵抱住了柳之雲,沒有回應他,深吸了一口氣的她一鼻子都是血腥味,望着眼前似白雪的脖頸,不知怎了的她朝着脖頸上蹭了蹭,猛的在那脖子上一口咬将下去。
“嗯。”柳之雲疼得悶哼得一聲。
“郎君。”
柳之雲擡手止住。
咬得滿口鮮血的唐小婵擡起頭來,退出他的懷抱:“疼嗎?”
柳之雲乖乖的應道:“疼。”
“疼就好了,回去吧。”她心也疼,她蹲下身來:“上來。”柳之雲乖乖的趴了上去。
唐小婵背着人對着幾人道:“我帶着他先回了,你們自個兒回吧。”抛出一瓶藥至柳端:“柳大哥吃了吧。”
柳端擡手接過藥瓶道了聲謝,眼前人已經不見可,歎着氣:“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