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之行一直待到十一點才卡着點兒走,他得先回家拿行李箱,然後再去機場。
電梯很快下到一樓,宴之行從電梯出來,急匆匆往那條小路上跑。
剛跑沒幾步,手機就來了消息,宴之行一邊跑一邊低頭掏手機。
沒想到低頭這片刻的功夫,就不小心撞上了人。
因為跑得太快的緣故,對面的人被他撞歪了身型,往後退了幾步。
宴之行怕他摔倒,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那人的手腕,用力往前一拉,等那人站穩了才松開手。
他看着對面戴着墨鏡和口罩的男人,語速極快的跟對面剛撞到的人道歉。
“對不起,撞傷你了麼?”
對面的男人伸手輕輕扶了扶剛才被撞的往下滑了些許的墨鏡,淡淡開口,聲音聽起來很平緩:“沒有。”
宴之行聞聲,覺得大概是自己的問法有問題。
他本來平時鍛煉就多,運動量又大,剛才跑的又快,撞人的力道肯定很大。
就算沒把人撞傷,剛才那一下也肯定把人撞疼了。
不過時間快要來不及了,不能在這裡再耽擱下去了,雖然他車技沒問題,但路段限速,他總不能違規。
宴之行掏出手機,打開了手機微信,手指飛快的打開了加好友的掃碼頁面。
“這個是我的微信,你加一下吧,要是之後覺得哪裡不舒服,可以随時找我。”
“不用,我一般不加好友。”
雖然是拒絕的話,但那人說這話時聲音很随和,并不會讓人覺得心裡不舒服。
宴之行也沒有絲毫尴尬,他收起手機,轉身剛要走,身後那墨鏡男子就喊住了他。
“等一下。”
宴之行腳步一頓,微微側頭,正茫然時,那男人轉身走到他身前,低聲提醒:“你衛衣拉鍊沒拉上。”
宴之行這才低頭看了一眼,那灰色衛衣前襟的拉鍊滑到最下面了,露出了胸前的大片的皮膚。
他擡手拉了下,卻發現那衛衣拉鍊不是滑下去了,而是剛才撞那一下不知怎麼把一側撞掉了,拉不上了。
對面的男人似乎注意到了拉鍊有問題,一邊往他旁邊走,一邊摘下了胸前的那枚胸針。
宴之行看出了他的想法,婉拒道:“謝了,不用。”
“如果是剛才不小心撞壞的,也有我的責任,你戴着吧。”
男人說完,見他愣着,直接把胸針打開,别在他背帶褲的背帶上。
“我趕時間,你自己弄。”
等宴之行反應過來他這句話什麼意思,人已經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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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之行去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計劃被臨時取消了。
他參加完友誼賽就回到了酒店,洗了個澡,補了一覺。
昨晚他雖然緊趕慢趕,沒誤機,但落地的時候已經淩晨兩點多了。打車到酒店用了十分鐘,又洗了個澡。
本來睡的就晚,心裡又挂心醫院那邊的情況,一晚上也沒睡踏實。
這會兒總算有了時間,臨上飛機前還能睡兩個小時。
……
周銘的手機屏幕還亮着,面上的神色有些頹敗。
宴之行回想着他接最後一通電話的時那人拒絕的話,“不行啊,周銘,你也知道,我太忙了,我檔期排不開,我哪像你啊,那麼悠閑,即便什麼都不用幹也有人養着。”
虎落平陽被犬欺。
宴之行心裡正替周銘打抱不平,就見周銘突然擡頭看了他一眼:“之行,你能不能……幫幫我。”
“我知道你不喜歡娛樂圈,不喜歡淌這混水,我也不想……不想把你卷進來。”
“可我真的……沒辦法了,你能不能……考慮一下,幫我拍一季。”
周銘的聲音帶着些哽咽,宴之行知道,若非走投無路了,周銘絕不會對自己開這口。
不然以他和周銘的關系,周銘剛才該第一個問他的。
而不是在一旁抱着希望打了七通電話。
甚至,這其中有些人跟周銘的關系應該算不上好,周銘放下面子去求人,就是不想求到他頭上,不想為難他。
一陣刺耳的鬧鐘聲把宴之行吵醒了。
宴之行回憶着夢裡的情境,他夢到的,是昨晚他在醫院臨走時的事。
周銘從小到大,第一次跟他開口,宴之行沒法兒拒絕。
他拿出手機,給周銘發了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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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銘收到消息,笑逐顔開,拿起手機給綜藝的導演打了個電話,把自己找到人的事跟他說了。
結果那邊兒導演卻有些不樂意:“不行!周銘,你哪怕給我找個十八線小明星也行啊,再怎麼也不能弄個圈外人來糊弄觀衆吧。”
“導演,我這麼跟您說吧,他的外形,他的長相,比當今娛樂圈的任何一個頂級流量都要好,而且,他還是個有兩千多萬粉絲的旅遊博主,流量不比十八線差。”
“要不,您再考慮考慮。”
“不行,”導演那邊斬釘截鐵的拒絕道,“我這是綜藝,他一個圈外人,能有什麼綜藝效果。”
“他懂什麼,會找角度還是會活躍氛圍,還是會營銷會炒熱度?”
周銘面上的笑容漸漸沒了:“那,我再……”
顧浩廷“方便給我用一下手機麼?”
周銘轉頭,愣了片刻,立馬把手機遞給了顧浩廷。
顧浩廷剛接到電話,那邊就傳來導演憤然的聲音:“我不管你上哪找人,這個旅遊博主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