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染從沒像這一刻這麼痛恨自己的嘴賤。
他承認,自己小時候确實比較的不成熟,脾氣有點急,可能還有那麼點都不懂事,喜歡在網上暢所欲言表達很私人化的見解,但如果沒有那些不依不饒非要和他對線的網友,他會黑化成現在不可挽回的樣子嗎!
這一切都是網友的錯!
他好像損失了八千萬,肉痛地打字:【謝謝邀請,我對這類活動不感興趣。】
其實他大可以去借個号,比如池念羽的,或者去買個舊号,但想到輕舟回可能會點開他的主頁,把别人的評論當成他的,就很難受。
還不如拒絕。
屏幕那頭,餘舟拿着手機輕輕啧了一聲。
就算他不想把榜一的号拿出來,大可以另外去買一個,或者新建一個小号。
猜錯了?
讨好人真是門學問。
“小舟,出門了。”餘母敲了敲他的房門,餘舟放下手機,應了一聲。
他弟弟餘寄揚最近在演講比賽中拿了一等獎,吵着要去新開的悅來客棧吃一頓慶祝。
餘寄揚是個五官端正、性格陽光開朗的18歲男大學生。桌上一直是他在說話,從專業課因為坐在第一排被教授唾沫噴臉,說到隔壁校區的三角戀故事,邊吃邊說,一張嘴别提多忙了。
餘父剛開完股東會,聽得腦袋嗡嗡,立馬給兒子夾了塊小羊排放到碗裡,“寶貝兒子辛苦了,多吃點肉補補。”
“爸,你老糊塗,我從來不吃羊肉。”
“他不吃羊肉。”
餘寄揚的聲音和一直沉默聽着的餘舟同時響起。
“啊?”餘父一愣,摸摸鼻子,“你不吃,那給爸吃。”
說着,把小羊排夾回去了。
餘寄揚出生之後,餘母休養了一段時間,小孩斷奶之後,他們倆夫婦就回歸事業了,因此他可以說是被餘舟這個哥哥養大的。
有一段時間餘舟下廚熱情極高,那次做了頓羊肉,膻腥味兒沒除幹淨,餘寄揚吃了一頓後惡心得夠嗆,自那就宣布過再也不吃了。
這麼正兒八經的事情,餘父居然都忘了。
餘寄揚真不想說他老爹,就把矛頭轉向餘舟:“大哥,聽說你去相親了?”
他平時在學校住宿,不清楚家裡的實時消息,不然照他的八卦性格,事關他大哥,再忙也要去池家吃相親飯的。
不等餘舟張嘴,剛上完衛生間回來的餘母就說:“媽看情況有點不太樂觀了。”
她促狹地看向大兒子:“咱們還可還沒收到池家晚會的邀請。”
“池家?”餘寄揚啃着排骨,“不會是池念羽吧?”
餘舟瞧了他一眼,嫌棄地皺起眉,抽了張紙給他:“擦擦,注意吃相。”
餘寄揚接過随便抹了一把。
餘母:“不是,是池染。”
“哦……”
餘舟偏頭:“你認識?”
“你說誰,池念羽還是池染?我和池念羽一個學校的,前兩天我在選修課上碰到他還聊了兩句,聽他說,他和他哥最近在公司,該不會就是這個晚會吧?”
“對,”餘母感歎道,“他們家老爺子可真是,一把年紀了,終于要開始培養繼承人了。”
“兩個小孩上面,還有個池明申。”餘父提醒。
比起繼承人之争,餘舟更在意池染誤撥的語音電話裡,出現的那個胡總監。
前世之後的時間點裡,池染跟着他接項目,中間估計是有一部分數據出了錯,導緻整個項目崩塌,損失數億,之後不久,他就被“放逐”了。同為負責人的胡總監,卻好好地待在那個位置上。
池老爺子這麼幫理不幫親?
餘父餘母不久收到條緊急消息,要先回公司。他們走後,兩兄弟在包間裡邊吃邊聊,多待了一個多小時才離開。
“哎哥,你剛沒回答我的問題,你相親到底怎麼樣了?”餘寄揚跟在他身邊窮追不舍。
餘舟瞥到個熟悉的身影,漫不經心回了一句:“媽不是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