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兩把,池染輸出去一個遊戲機和家裡一盆花。
休息間隙,他出門要去衛生間,奚鴻軒陪着他一起。路上跟他提了個人,說飛燕盛典那張證就是托他拿的。
“他女朋友是餘家的人,在飛燕做主編。”奚鴻軒側目,瞧着他的反應。
“哪個餘?”
“前幾天去你們家做客的餘家,飛燕就是他們控股的。”
池染心裡輕輕靠了一聲,沒想到這都能和餘舟扯上關系,但他不知為何不想被奚鴻軒看出情緒變化,就一臉平淡地點頭說:“挺巧。”
奚鴻軒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
上完廁所路過吧台,池染瞟見什麼,腳步一頓。
他指着桌子上的玻璃櫃,問:“這是什麼?”
經理模樣的人說:“今天剛買的寄居蟹,這花色,您看是不是和咱們裝修風格挺合的?”
這隻寄居蟹通體淺色,背着個米白色的凹凸螺殼,一對黑豆豆似的眼睛,莫名有點可愛,和池染想象中的蟹類大不相同。
“這個,多少錢?”
奚鴻軒插嘴:“你想養?吃完飯我帶你去寵物店買呗。”
經理察言觀色,主動說:“寵物還是得合眼緣吧?您要喜歡這隻,直接帶回家就行,這是咱們幾個的緣分。”
池染是有這個意思,經理給他找盒子裝起來的功夫,他問了價錢,轉了兩倍過去。他橫刀奪愛,補償人家點精神損失費。
回去路上,奚鴻軒笑他,說他出來一趟,吃了飯,打了牌,順便還買了隻小寵物,有夠充實。
說到一半,看向前方走來的人:“喲,哥,你也來吃飯?”
“嗯。”餘舟插着兜,身後還跟着兩個女生,目光從奚鴻軒身上挪到暴力拉黑他的某人,再慢慢下滑到他手上拎着的小方盒,“帶小寵物出來吃飯?”
池染被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弄得臉熱,難得為自己不做人感到心虛。他是随便挑刺,純看餘舟吃蟹吃得多,扯了這麼個謊。
剛碰到個真·寵物蟹,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嘴比心快,就開口要了。
亂七八糟的心思是有的,池染面上一點不慌:“有什麼問題?”
“不是——”
池染和奚鴻軒同時開口。
餘舟眉頭一挑,意味不明地看向奚鴻軒。
池染納悶地瞅瞅奚鴻軒,奚鴻軒迅速反應過來:“誤會了,想岔了,哎别管我。”
主要還得怪餘舟,管寄居蟹叫寵物就得了,非要說成小寵物,這麼暧昧的字眼誰能不多想。
池染慢半拍反應過來,趁餘舟和他身後兩個女孩說話時,瞪了奚鴻軒好幾眼。
兩個女生先行離開,餘舟走過來,饒有興趣地觀察池染手裡的寄居蟹。
池染盯着他頂光照射下依舊英俊逼人的側顔,突然想到吧台就在他們必經之路上,說不定餘舟進來時也看到過這隻小螃蟹。
他如臨大敵。
餘舟看看寄居蟹,再偏頭看看闆着臉的池染,仿佛查看現場的警察,偵查完了也不多說,桃花眼帶着一星兩星笑意誇:“挺可愛的,叫什麼名字?”
池染扯扯嘴角,知道餘舟不會揭他老底便放下心,随口編:“黑豆。”
他對着餘舟心裡犯虛,生怕他開口問為什麼拉黑他,這不是不能解釋,但要說就要扯到池明申安排的相親,池興業對此大發雷霆。
這些事兒也不是不能說,但在場的餘舟和奚鴻軒,他和他們倆都沒到交這個底的份上。
餘舟:“名字也可愛。”
“……”池染挺懷疑他對自己有點奇奇怪怪的濾鏡,轉念想到他車上的庫洛米,就覺得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在奚鴻軒的極力邀請下,餘舟跟着他們一起回了包間。
餘舟比他們一幫一起玩的都大幾歲,身上帶着某種令人信服的氣場,池染覺得可能性更大的是,這幫富家子弟小時候估計挨過餘舟的拳頭,不然怎麼見着他跟壞學生見着教導主任一樣,都放下手上東西乖乖叫哥。
牌局重新開始,池染把拎回來的寄居蟹放在腳邊,想着奚鴻軒提點自己的,押了塊池明申給的手表。
發牌時一群人戲精上身,哭訴自己拿到的都是爛牌,鬼哭狼嚎的間隙,坐他身邊的餘舟用腳碰了碰他。
池染捏着牌,這局賭注有點大,正思索着怎麼演出一個很努力想赢但遺憾落敗的形象,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丢過去一個有屁快放的眼神。
餘舟湊到他耳邊,聲線羽毛似的撓着神經:“你朋友不懂事兒,怎麼還當着你面吃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