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上堆起客套的笑容，“你好。”

打過招呼後，李琦雯和林彥在我們對面落座。趁着幾人整理文件的間隙，我一把拽住顧芷的手腕，偏過頭壓低聲音道：“顧芷，撤。”

“怎麼了？”她看着我，一臉茫然。

我給她使了個眼色，“這位李總監是任崎的白月光。”

“啊？”顧芷倒抽一口涼氣，“就是讓你們離婚的那個？”

“對。”我聳聳肩，無奈笑笑。

“什麼情況？任崎為什麼……”顧芷有些難以置信。

“誰知道呢？不知道這個世界又在發什麼瘋，”我打斷她的話，“走吧，我感覺很不妙。”

顧芷有些猶豫，“可是現在都要簽合約了……”

“後面兩個月你把我行程排滿我都認了，”我拉拉她的衣角，“但這個真的……”

顧芷反手握住我發涼的手，輕拍兩下，沖我微微點點頭。

她利落起身，“各位不好意思，合約細節還需要再商榷，今天恐怕簽不了了。”

李琦雯皺起眉頭，面色不悅地看向我們。

林彥快步走過來，“黎小姐，是哪裡不滿意？”

我扶額歎氣，“林彥，你在任崎身邊做事這麼多年，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嗎？”

聽到這，他回頭看了一眼李琦雯，又轉回來看向我。

“看吧，你也知道是為什麼。”我攤開手，聳聳肩。

顧芷已經收拾好了文件，我也起身做好離開的準備。

我知道這樣臨時毀約很不專業，但是為了避免後面可能出現的無窮無盡的麻煩，這個合約也不是非接不可。

李琦雯緩緩起身，她仍是一副得體的微笑，聲音卻冷了下來，“黎小姐，這個項目我們前後磋商了半個月，貴方這樣臨時變卦，恐怕不合規矩吧？”

“當然了，”她從文件夾将報價單拿出來，“我本來就不贊同阿崎用這個價位簽你，黎小姐要是想走，請便。”

顧芷擔憂地看向我，或許是怕我被李琦雯這一番話激惱了。

但我這人向來不吃這套，我挂上标準的職業假笑，“确實，合作講究你情我願，那就像李總監說的，我們先走了。”

“你！”李琦雯顯然沒料到我會這樣回應，表情難看地拍了下桌子。

走到門口時，我停下腳步，回頭瞥了她一眼，“對了，替我謝謝任總的好意，他有什麼異議的話，讓他自己來找我。”

林彥一路将我們送到電梯口，看着我進電梯時欲言又止。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顧芷長舒一口氣，“我還以為你會把那杯茶潑到她臉上。”

我大笑出聲，按下地下車庫的按鈕，從包裡掏出墨鏡戴上，“怎麼會？放心吧，我沒生氣。”

地下車庫的燈光冷暗，我剛走出電梯廳，身後就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仟仟。”

我轉過身，看見任崎在電梯廳的燈光下，面色複雜。

“有事？”我蹙着眉頭看他，“李總監沒告訴你，合作取消了嗎？”

他走到我跟前，“上樓談，就十分鐘。”

顧芷見狀在我身側壓低聲音，“我去車上等你。”

電梯裡任崎站在我身後，我感受到他的注視，卻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