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貴公子甩動沾染髒污的金發，狄克推多指向某塊黴斑蔓延的牆磚："十二點鐘方向，三米深度。"

“看見了。”楚子航的黃金瞳已然點亮，蜘蛛切刀銘越發深寒，他以居合斬劈開混凝土，牆體内傳來嬰兒哭泣般的金屬摩擦聲。

磚石輕易崩裂，瓷磚灰白的殘破外殼下盧恩文字閃爍幽暗光芒，被那光芒蠱惑就好像回到了神話初誕的蠻荒時代。

磚石後是一片十字架蜘蛛的浪潮，但這些本該攻擊的怪物被纏繞在自己的蛛網中而毫無生氣，如被釘在琥珀中的史前昆蟲。

透過慘白的蛛絲他們看到了絞刑架，青銅鏽色點點侵染，裁決的刀刃尚未下落。被捆縛于刑具兼禮器的孩子皮膚蒼白，眉眼低垂，可以想象那緊閉的雙目曾怎樣安靜而冷漠地注視世界。

"……唐雨霁?"路明非不可置信，他下意識伸手。

觸碰被蛛絲隔離。

但絞刑架上的罪人擡起了頭。

幹淨，腼腆而純粹的面容。

"姐姐……?"他喃喃，轉而綻放出笑容，“失禮，不該說這句的。"

典雅端莊的笑出現在孩子的臉上怎麼看怎麼違和，他語氣依舊輕快:“有興趣做個交易嗎?”

熟悉的台詞讓路明非寒毛倒立，一時間懷疑路鳴澤的傳銷傳遍龍族。

"你代表個體，所有唐雨霁還是唐彩徹?"楚子航切中肯絮。

奧丁和人糾纏才未親身到場，眼前這個大概率并不是本體。

"人類總是會問一些讓人費解的問題.……唐雨霁歎氣，“有什麼區别呢?我們分離時尚且能算分立的意志，但一旦靠近記憶和思維就會交融成為整體，所謂個體和群體沒有差别。至于唐彩徹和唐雨霁——和本為一體的雙生子讨論這個有意義嗎?"

他傲慢中透着輕嘲，截然不同的靈魂撐開軀殼，将皮肉扭曲成其他形态。

既不像唐雨霁也不像唐彩徹。

“當然有意義，這決定了你的能力和能拖住奧丁的時間。“恺撒直言不諱。

“誠實的孩子。”唐雨霁似乎知道自己的身體說這話很陰陽。

“你要交易什麼?□□或靈魂?“路明非詢拐回正題。

“怎麼可能有人交換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唐雨霁笑起來，“我要你們幫我殺死奧丁，作為交換，我……”

“……你們轉身是什麼意思?”唐雨霁幽幽詢問，鼓起腮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