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因鬼蜘蛛而誕生,擁有鬼蜘蛛的記憶與愛恨,但他就是鬼蜘蛛嗎?松山久幸覺得這是個複雜的問題,同類的争論還有許多。
比如一個靈魂轉世之後是否還能算同一個人?
又比如一個人遭遇變故後性情大變,與從前判若兩人,那還能算一個人嗎?
這些争論一直沒有吵一個固定的結論,但在松山久幸看來,這是對于一個人本質的探讨,人們總是熱衷于在不斷變化的事物中尋找一個永恒不變的存在,好似這樣就不會在時間的流變中迷失。
但世界上哪有真正不變的存在,昨天的自己與今天的自己尚且不盡相同,又何談其他。
松山久幸更在意的是當下,所行所為是否違背本性,所思所想是否叛離本心,隻要此時此刻所作的決定無悔即可。無關身份,無關容貌,無關姓名,即使剝離了這一切,他依舊是他。
“我……”奈落陷入沉思,他是鬼蜘蛛,是那些雜碎妖怪,亦或……僅僅是一個名為奈落的半妖呢?
“難道這世上還能由着自己心意想做誰就做誰嗎?莫說他人的看法,就連我自己都分辨不清。”奈落語氣微涼。
“不知道自己是誰,那難道連自己想做什麼也想不清楚嗎?”松山久幸點了點自己,“我與你相比倒是簡單一些,想活着,想和朋友好好地活着,僅此而已。”
“有誰會不想活嗎?店長說得真是簡單。”奈落輕嗤了一聲,“活着有時候才是最難的。”
“哈哈哈,說得也是,有時候活着真難啊!”松山久幸也想起導緻自己到現在還站不起來的那場大混戰,感歎一聲,“不清楚自己想做什麼的話,不妨問問别人,試着從别人的眼中認識自己也是個不錯的方法。比如那位桔梗巫女,我認為你現在的狀态不就已經是她展現出的一種态度嗎?”
沒有直接祓除,而是選擇用念珠進行限制呢!
奈落微微一愣,一直以來自己習以為常并且感覺微妙難言的念珠竟然代表了這樣的意思。他伸手撚起了頸間晶瑩剔透的珠子,感受着上面流轉的澄澈聖潔的靈力,終于忍不住低笑起來:“原來是心有所執,一葉障目啊……”
松山久幸沒打擾人家的自我攻略,很有眼色地坐在一旁吃着小蛋糕補充能量。奈落怎麼想是一回事,桔梗怎麼認為的又是一回事,還有一個犬夜叉……他回去之後,這仨還有得折騰。
聽945說,它遇見的犬夜叉大多是與桔梗的轉世走在了一起,也不知道這邊會導向怎樣的局面。
奈落也沒有掉線很久,很快就回過神來,隻是身上的陰郁之氣散去不少,給松山久幸的感覺不再是随時随地會給人捅個透心涼的爆炸桶。
“多謝店長的提醒,此前多有冒犯,店長不要見怪。”奈落淡淡一句很快轉移話題,“我會陸續安排人過來,這方面如果有需求,請盡管開口。”
“真介意我也不會與你說這些,不過能麻煩不要總是暗中偷窺好嗎?總是寒毛直豎不利于我養傷。”松山久幸無奈地說,“其他的維持現在這樣就行,你也别太過了。”
奈落微微低頭,海藻般的發絲垂在臉側:“是因為這隻是添頭,對嗎?”
松山久幸捏着小蛋糕的手微微一頓:“沒錯,看來你也猜到了。”
“鬼舞辻無慘……”奈落修長的手指動了動,“很可惜,我原以為上弦之陸出事會讓他召集其他上弦,結果沒有半分收獲,還毀了我好不容易做的一隻傀儡。”
松山久幸在“好不容易”這個形容上打了個問号,不過奈落果然已經注意到了鬼舞辻無慘:“你盯的是誰?猗窩座還是黑死牟?童磨和玉壺就沒給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哈哈,店長果然手段非凡,我知道的也不過這些。”奈落起身關上窗戶,又将簾子拉上,遮蔽了日光,“鬼舞辻無慘對他們并不信任,哪怕是排名第二的童磨也不過是他能随意抛棄的工具。除了無限城之外,那些消息用處并不大。拍賣會的主意确實不錯,隻有他主動從無限城中走出,我們才有動手的機會。我已經讓人加速消息擴散,隻是那東西真能将鬼舞辻無慘引出嗎?”
“你連這都知道,混得還真不錯。”松山久幸嘴角抽了抽,“你想要?那些鬼還不夠你用的嗎?”
他可不相信奈落除了上弦之外,沒有對其他鬼動手。
“确實不好用,無法得到完整的力量,而且即使進行了融合也不能接觸陽光。”奈落沒有在這方面進行隐瞞,“這個世界的力量和我不太契合,如果有其他方法,那自然更好。”
松山久幸搖搖頭不贊同:“你要真選擇另一條路,就最好别碰這些鬼。就算借用藍色彼岸花得到了鬼的力量,其上纏繞的因果說不好會一并轉移到你身上,我想這并不是你期待的結果。”
因果……奈落從不相信這東西,但既然松山久幸這麼說了,那一定确有其事,而且現在的他也不得不在這方面多幾分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