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打聽不到程槐的消息,沒辦法,隻能先将小女孩兒送到他爸爸那邊。路上的時候,小女孩轉醒,然後就立馬警覺的縮成一團,質問他們到底是什麼人。何堯青将事情的來龍去脈的說了一遍,但是對方依舊頂着一張涉世未深的臉說道:“可是榮叔叔告訴我,他和小程叔叔是好朋友,還問我小程叔叔在那裡。”
榮铮正在開車,對這番話沒有評價,一旁的周嘉恺倒是冷嘲熱諷了一句:“好朋友?真夠裝的!”
“你們要送我去爸爸家嗎?可是榮叔叔那邊怎麼辦?”女孩疑惑不解,她和自己的同學來京城是要表演節目的,那個叔叔告訴他,隻要表演的好,就會有好心人捐款。到時候不僅會有新學校,而且還會一直有人資助她們上學。
現在自己莫名其妙被帶走,表演節目應該怎麼辦了?面前的人自己都不認識,但感覺又不像是綁匪。她不敢離他們很近,隻能所在後座的一角,盡量和他們保持距離。
“你叫什麼名字?”何堯青問道。
女孩本來不想回答,但是何堯青剛才給爸爸打了電話,爸爸告訴她讓她和這幾位叔叔好好待着就行。她覺得何堯青看起來挺面善的,猶豫過後還是回答道:“小美......”
“小美,你是怎麼認識程叔叔的?”
小美警惕的轉轉眼珠,選擇閉口不言。何堯青沒想到小姑娘的警惕性還挺強的,也沒有接着問下去。
幾人又回到了申城,按照地址找到了一排筒子樓。水泥路上随地可見的垃圾,以及錯綜複雜的電線橫穿在樓與樓之間。和前幾天看到的繁華都市不同,這裡簡直是和平民窟一樣。
很快,一位穿着黃色沖鋒衣,胸口印着袋鼠logo的男人從筒子樓中走了出來。一直跟在何堯青身後的小美,喊着一聲“爸爸”就朝着男人跑過去。
男人在和何堯青的通話中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他十分感激的請他們下了館子。周嘉恺坐在長凳上,百般不适。覺得這也髒那也髒的,膽子挺大的小姑娘立馬瞧出來周嘉恺公子哥的毛病,嘲諷道:“叔叔,你身上有跳蚤啊!”
“嘿!你個小丫頭!”周嘉恺佯裝伸手要打,小美立馬躲到爸爸的後面。
小美爸爸此時也警告了小美一聲,讓她不要多話,然後轉頭給幾個人倒上了一杯啤酒。
“我老婆是程槐的好朋友,但是他們家拿不出彩禮,我家拿了。所以就嫁給我了!”男人讪讪笑道:“沒想到,這小子也不生氣,還包了一個大紅包送過來。後來孩子媽在生小美的時候查出來有腫瘤,我家沒錢治,找丈母娘借彩禮也沒借上。反倒是程槐聽說後,送了一大筆錢來。但命還是沒保住,隻留下我和小美了!”
說到這裡,小美在一旁紅了眼眶。男人也是一杯酒一杯酒接着喝:“我都不知道他哪來這麼多錢,還招惹上這麼厲害的人物。小美告訴我有大老闆來捐款,還要帶他去京城,我雖然懷疑,但是老師也給我打定話,我就沒說什麼。沒想到竟然還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小美聽得雲裡霧裡,她這才意識到這可能不是簡單的歌唱表演,她擡起眼簾看看周圍的人:“我同學還在那裡?”
“你同學沒事兒。”榮铮說道,今早的新聞,這群孩子已經被送回了家。榮頌今本來就隻是想拿小美當誘餌,抓住程槐。現下目的已經達到,就犯不着再留着這群累贅了。
“你們放心,我工作雖然忙,但是最近我會帶着小美去别的地方躲一躲的。”男人喝下最後一口酒。臨走前,何堯青準備給男人一家塞錢,沒想到卻被對方疾言厲色的回絕。“我有胳膊有腿的,還賺不到錢?”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各懷心事,終究還是何堯青先開口道:“最近要小心一點兒。”還不知道榮頌今會什麼時候對付榮铮,吃了這麼一個虧,他不可能按下不提。
坐在何堯青身邊的榮铮,将對方的手扣在自己寬大的風衣衣袖下。他眼神不由自主的撇向正在副駕駛睡得昏天黑地的周嘉恺,然後也緊緊回握住。
青山的冬天,比往常來的更早一些,如今才農曆十二月份,就已經飄下了一場小雪。遠處的山頂都是白茫茫一片,變成巍峨的雪山。不少人家都燒起了火爐,何堯青也不例外。自從何必貴被他接回來後,他每三日都要會回家看看,防止他繼續出去作妖。何必貴也被吓老實了,這幾個月都安安分分的眉露頭。
二娃老老實實在家等消息,何堯青很早之前就告訴他,京城的學校已經找好,他可以過去半工半讀。二娃激動的差點抱着何堯青哭起來,但最終還是哽咽着聲音說道:“對不起。”
何堯青歎了口氣:“以後不要幹這種傻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