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緘默不語。
張尋把毛巾扔在水池裡,聲音冷了下來:“你明明喜歡他,卻羞于同性之間的屏障,害怕身份之間的阻礙。”
夏至冷笑一聲:“你以後誰都像你一樣沒有顧慮?”
張尋一直以來都是莽撞的性格,大部分事情都是想做就做了,他從來不會躊躇不定,更不會懷疑自己不行,或許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給宋炙帶來了一定程度上的困擾吧。
"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先讓他知曉我的心意,哪怕孤注一擲。”
即使張尋嘴上這麼說,他的狀态還是一連低迷了好幾天,上課的時候,他和宋炙會有意無意擦肩而過,頻繁地接觸下,張尋幾乎沒有任何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宋炙的身上,他今天穿了一件幹淨整潔的白色襯衫,外面套了灰色馬甲,黑色的西裝褲襯得他的雙腿筆直修長,在陽光的照耀下,宋炙脖頸處雪白的皮膚更為晃眼。
大概過了半晌,張尋才意識到自己的目光在宋炙身上停留了許久,哪怕是這樣,宋炙都沒有過給他一個眼神。
上課上到一半,宋炙清了清嗓,他看向台下正在神遊的張尋,問道:“張尋,我剛才講到哪?”
張尋這才緩過神,一旁的林見鹿向他擠眉弄眼,聲如蚊蚋:“音樂三要 素!”
旁邊幾個人見宋炙逐漸陰冷下來的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都不敢吱聲。
“現在都不需要聽課了?”
張尋微微低下頭,一言不發。
每次宋炙看到張尋這樣的表情就于心不忍,他歎了口氣,說:“你們出道以後是否順風順水,和我都沒有關系,我隻希望現在的你們能做好當下的事情,不要辜負每一個喜歡你們的觀衆.”
幾人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許青矜等所有人走之後,單獨拉住了宋炙。
“你不覺得張尋這兩天狀态很奇怪嗎,平時就跟喝了二鍋頭一樣,牛來了都拉不住他,這幾天跟洩了氣一樣,明明都快出道了。”
宋炙一想到張尋上課的狀态就冒火,下意識就說:“不知道!”
許青矜看到宋炙一臉賭氣的樣子,覺得頗為好笑:“你知道你倆像什麼嘛?”
宋炙看了一眼笑的一臉戲谑的許青矜,頓覺沒好事:“你說。”
許青矜:“鬧别扭的小情侶。”
宋炙翻了個白眼:“你可别開這種不合時宜的玩笑,對他以後有影響。”
許青矜笑了笑說:“宋炙,我不能說我百分百了解你,但至少有一半吧?所以憑我對你的了解,你對張尋絕對上心了。”
“同公司的我理應照應一下。”宋炙不以為然道。
“哦-同公司啊。”許青矜尾音拖的很長,随即她又湊近宋炙,一臉揶揄的說:
“既然是同公司,我怎麼沒見你對吳子兮,賀子期那麼照顧?我從來沒見你和那兩人相處過,更不會在他們感冒的時候特地跑去送藥,也不會在得知學員之間産生沖突後第一時間去處理,又因為一條關于那個人的信息就能丢下手中所有的工作。”
許青矜的一字一句,無比清晰的回響在宋炙的耳邊。
許青矜見宋炙不吭聲,繼續說:
“我理解,愛豆之間談戀愛是禁忌,所以你對這些事情避而不談,但是不管怎麼樣,正視自己的内心,同樣好好去回應别人的心意。”
宋炙不是沒有見證過,有一年,網絡上全是關于唐悠悠和許青矜鋪天蓋地的绯聞,兩人都是女生,而且還是同一個樂隊的,被拍到同行,牽手,甚至接吻的照片不止一次,但她們從來沒有公開承認或者否認過,于是兩個人的關系成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然而歌手和愛豆的性質大相徑庭,歌手是靠作品說話的,而愛豆靠的是粉絲,粉絲是所有經濟來源乃至人脈。
宋炙一想到張尋落寞的身影,内心就隐隐作痛:“我這是為他着想。”
“張尋他可能是那種會為了你放棄全部的人,更别說你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擊垮他的一部分。”許青矜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