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們剛才那些都不是真心話…”

“老師，我錯了。”

宋炙看着幾人驚慌失措的表情，他輕笑一聲，語氣嘲諷：

“你們幾個也就這樣了。”

張尋在回宿舍的路上，恰好看到了準備回家的宋炙，哪怕是透過迷茫的夜色，他一眼就能看出宋炙疲倦的狀态，即使現在開春了，但夜裡還是很冷，他穿的極其單薄，風一吹，把他的衣服也吹了起來。

張尋有的時候也想不通，一個在大衆鏡頭下已經十分清瘦的人的在現實裡看起來卻是大相徑庭的單薄，鏡頭下的宋炙是真的散發着活力的，他總是能和粉絲們絮絮叨叨的，甚至很有梗，然而無論是在節目裡做導師的他還是私底下的他，總是籠罩着一層薄霧。

張尋剛想上前和他打招呼，宋炙的手機就傳來了電話，宋炙看了那串電話号碼很久，才躊躇不定的接聽：

“喂，小炙，我是你二舅陳泊，你還記得嗎？”

宋炙聽到這陌生卻又無比熟悉的聲音，一下子便猜出沒什麼好事，語氣也冷了下來：

“有話就說。”

電話那頭陳泊的表情有些僵住了，但礙于求人，還是極力擠出讨好的笑容：

“是這樣的，你表妹你還記得吧，小時候和你關系可好了。”

宋炙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問道：

“陳叔，你費盡心力要到我的電話，總不能是我聊一些陳年舊事吧。”

陳泊有些僵持不住了，他透過那扇被砸的破爛不堪的門窗，還有屋裡那魂不守舍的女兒，他終于繃不住情緒了，哭着喊着說：

“小炙啊，幫幫你妹妹吧，她年紀小不懂事，去問人家借高利貸，利息越來越高，我把我和你舅媽的所有積蓄都掏出來了，房子都賣了，我們家現在一分錢都沒有了。”

幫幫你妹妹吧。

一瞬間，宋炙的眼裡劃過一抹陰翳，他低頭笑了起來，诘問道：

“陳叔，你忘了你們當年一家三口怎麼羞辱我們的。”

那一年，他的家裡發生了巨大的變故，需要一筆龐大的金錢才能填補上空缺，往日了接受過他們家恩惠，幫助的親戚統統視而不見，甚至惡語相向。

“不是跟你說了很多遍了嗎，哪來的錢啊，你們是乞丐嗎，乞丐都知道要去大街乞讨。”

“陳泊，你怎麼能這樣說呢，宋亦橋當年幫了你們多少你們忘了？你們借錢，他沒錢都要借給你們，剩下的你們還不出來，他甚至沒在追要，現在我們需要你們幫忙，你們不願意就算了，怎麼能這樣說話呢？良心不會痛嗎？”

宋炙的媽媽性格是很溫和的，向來不會說過分的話，在人高馬大的陳泊面前，聽起來急切的卻顯的舉重若輕。

“話就給你們放這了，沒錢就是沒錢，一分都沒有，人都死了，别跟我念叨什麼舊情。”

那天，宋炙永遠的記住了陳泊那狠戾的神情，還有孤立無援，哭的暈了過去的母親。

“小炙啊，人總要向前看的，别那麼計較過去啊，再說了，當年我和你爸關系有多好，你又不知道不知道，再說了，你小時候我也很疼你。”

宋炙後知後覺，他的手在不停地發抖，嘴角也在一刻不停的發顫，那些痛苦的回憶仿佛像洪水一樣翻滾而來，讓他難以呼吸，他努力平複好情緒，一字一句說道：

“陳叔，你如果需要錢，等你死了的那一天，我一定給你包個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