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入學straining的那一天,驕陽似火,即便是穿着鞋子走在路上,都會有種鞋子馬上就會被燙穿的錯覺,校門口堵滿了新生以及若幹個記者,狗仔。這一切的發展看起來都不是很好。
透過刺眼的陽光,朱榮的臉上即使是濃妝豔抹也擋不住明顯的皺紋,她滿臉堆笑,抱着張尋的手臂,說:
“小尋,你終于離你的夢想更近一步了!”
張尋極力想松開朱榮的手,聽到朱榮這話,他冷笑一聲,說:
“是你的夢想,不是我的。”
或許是蟬鳴聲太聒噪,沒有人聽見張尋說什麼,更沒有在乎他的看法。
“張尋,你看這學校多好啊,還是雙人宿舍,不像别的學校還要幾個人擠在一塊呢。”朱榮一路觀察下來這裡的環境,越看越喜歡。
到了自己的宿舍門口,張尋止住了腳步,對朱榮說:
“你回去吧,送我到這裡就可以了。”
“哎,讓我進去看看啊。”朱榮笑着說。
“不是?”張尋根本來不及抓住朱榮的手臂。
張至明正在收拾行李,他被貿然闖進來的朱榮吓了一跳,他一臉不知所以的看着眼前這個打扮金貴的女人。
“诶,你就是張尋的舍友吧,這是我的一點點心意。”朱榮遞給了張至明一個包裝精緻的禮品袋。
“不不不用,阿姨。”張至明對這突如其來的好意吓得不知所措。
張尋都不想往朱榮那看一眼,兀自收拾行李去了。
張尋對這個未知的學校很抗拒,非常之抗拒。他甚至不想和任何人交流,當他打開手機想和初中同學說起這些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以往并沒有什麼關系密切的朋友。
那天晚上,他出了宿舍來到後門觀察哪裡方便逃學的地形,卻在樹林深處看見這樣一個畫面:
三個男生正圍着一個衣衫不整的女生,手裡拿着手機在不停的拍視頻。
夜色洶湧,他們借着黑夜,行事愈加肆意妄為。明明旁邊就是一間保安室,他們卻根本不在意,這裡一切都糟透了,張尋想。
“求求你們了,算我求求你們了,不要再拍了。”
“求我們,光幾句話就能打發我們了?”
“要不跳個舞吧,給哥幾個樂一下。”
“隔壁就有一家賓館,陳星源,你覺得怎麼樣啊?”
那次不堪入耳的聲音像是螞蟻一樣鑽進張尋的耳朵裡,他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但是在以他15歲的認知下,這些有違背人性的事情根本不能發生在校園裡。
“你們三幹嘛呢?”張尋用力的扣住其中一個人的肩膀,質問道。
“你誰啊你,敢管起老子來了,你知道我他媽是誰嗎?隻要我動動手指,你就能從這裡消失。”袁曉笑的無比猖狂。
沈立,吳佩洛見狀,用力的踢了一腳張尋。張尋在一陣疼痛中捂住了腹部,心中的怒火更盛了,他一個人便将這三個身形羸弱的人狠狠的打趴在了地上,三人見幹不過,邊罵邊狼狽的起身逃走了。
剛才被叫作陳星源的女孩子坐在地上,她捂着自己破爛不堪的校服,呆滞的看着張尋,期期艾艾的說:
“謝謝。”
張尋喘着粗氣,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扔在了這個女孩子身上,說:
“還愣着幹什麼?告訴老師去啊。”
女孩勾了勾唇角,自嘲道:
“沒用的。”
開學第一天,張尋就被叫到了教導處狠狠的批鬥了一頓。他隻記得那天那三個人在辦公室痛訴着自己有多可憐,傷口有多嚴重以及陳星源的沉默不語,種種都造成了足以能夠影響他一生的輿論壓力。
後來的每一天,朱榮和張建輝都告訴他兩個人當時頂着多大的壓力,給學校塞了多少錢才挽回到現在這種地步。他們勸誡張尋在學校裡一定要好好學習才能不辜負父母的期望。張尋不知道自己怎麼樣才能完成他們的期許,他隻知道這個學校裡處處充斥着惡意,攀比,暴力,奉承。
學會事不關己,是他在這個學校上的第一個課。
此後,他成了學校裡貼吧讨論的熱度最中心,就連他海選視頻都被扒了出來。人人都說他明明是最具有可塑性的新人,行為卻惡劣足以學校風氣,連帶着玷污了整個新生部。
張尋不是沒有想過解釋,但是說出口的話在這些人口沫橫飛的時代裡顯得蒼白無力。
後來,沈立,袁曉,吳佩洛這三個校園暴力始作俑者順利出道,由于幾張人畜無害的臉蛋博得了不少觀衆的好評,熱度也僅次于zero。
陳星源成功擺脫了三個人的控制,她不止一次來找張尋表示歉意,前幾次張尋都刻意避開,但時至今日,他正在為課程忙的焦頭爛額,根本無法控制住心中的怒火。
“我說過了,你要是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大可以在網上發一篇文章,列出你去年因為那三個人遭受了多麼非人的折磨,可是你根本就不敢,你懦弱膽小,你害怕他們又來侮辱你,你一次次的惺惺作态,隻是為了填補你的心虛。”
張尋第一次表現出怒不可遏的樣子,淩厲的五官因為怒氣擠在了一起顯的愈加鋒利陰狠,又是一年煩悶的盛夏,他又變成以往那個暴躁不安的人了。
陳星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顫顫巍巍的說:
“對不起,對不起,你聽我解釋。”
張尋怒極反笑,說:
“你想解釋什麼呢?那些埋沒在人海裡,真正應該被關注的國家時事,災區現狀無人問津,無良記者輕飄飄幾句報道就有人争先恐後的去相信,這樣的社會現狀,你連為自己聲張的勇氣都沒有,又憑什麼覺得一句對不起能得到我的原諒。”
吳子兮,賀子期本想來教室找張尋一起吃飯,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吳子兮吓得手中的飲料都掉在的路上,頓時,“啪嗒”的一聲在空蕩的教室裡格外的響亮。
陳星源看到有人來了,她趕緊跑出了教室。
張尋的情緒還未穩定下來,他的胸膛還是不斷起伏着,在看到賀子期,吳子兮兩人驚愕的表情後,他知道,他肯定又要回到那一段陰暗無邊的日子了。
也許他的真的像貼吧裡所說的那樣吧。
“哇塞,張尋,你可太帥了。”吳子兮打破這陣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