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表演沒有任何舞美，更沒有精緻的妝造，抛開了這些需要在舞台上呈現的東西，宋炙隻不過穿着稀松平常的運動服，未施粉黛的一張臉卻仍然美到不可方物，他身段優雅，腿又長又細，嗓音清冷空靈，實在是天生适合舞台的人。

一直到這扇門自然打開，張尋仍怔在原地，當他和宋炙目光對上的時候，他頗為尴尬地撓了撓頭。

“不好意思，路過。”

宋炙斷斷續續地喘着氣，随後吃力的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說：

“沒事，你是張尋？”

張尋知道自己留給宋炙的印象不太好，啞聲說：

“是。”

宋炙感覺到張尋有些不自在，溫和說道：

“我叫宋炙，這麼晚了，是有事情嗎？”

“沒什麼事情，就是路過…然後停下來看看…”張尋說話磕磕絆絆的，可能是太久沒有和其他人聊天了，失去了語言表達能力，他自我安慰道。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瞎聊天，宋炙說到自己是去年新人海選的評委，當時就注意到了張尋。張尋覺得很不可思議，連這種平平無奇的海選都可以請到這樣的大人物，公司為了曝光度也是絞盡腦汁了，也是，畢竟zero養活了整個straining，如果沒有zero的一路爆紅，straining也不會發展到如今。

宋炙笑了笑，他想起那次海選，張尋是最格格不入的那個人，明明不過是一個15歲的小孩，卻在表演上有極強的爆發力，那場表演不像是在表達自己對舞台的熱衷，而是以其作為匕首，發洩自己的不滿。

誠然，在所有新生中，張尋對他來說是印象特别的一個人，仿佛是一名被迫上戰場的戰士，把所有憤怒的情緒都注入在自己的武器上，當時的評委都感歎到這個小孩實力非凡，張尋順利了入了學，後來也聽說行為惡劣到出名，宋炙為這些感到寒心。

張尋想到自己那一場不成熟且飽含怨氣的表演又聯想到宋炙方才拼命訓練的樣子，竟有些自慚形穢的感覺。

“那麼晚了，還不睡覺嗎？”張尋不自然地撇開話題。

“睡不了多久了，再過兩個小時就要去拍mv了，還不如複盤一下，對了，給你聽一下我們的歌。”宋炙将耳機塞到張尋的耳朵裡。

明明沒有任何肢體接觸，那人隻是和自己走的近了一點，但是張尋還是聽到了自己那劇烈的心髒跳動聲。

宋炙的嗓音很獨特，因此他演唱的那一段part十分吸睛，出圈了小半個月。張尋那忽上忽下的心情逐漸被這首歌慢慢平複下來，

宋炙很喜歡觀賞他人鑒賞自己音樂時候的神情，因為通過他們的神情，他能很快地猜測這些人聽歌的口味以及這首歌需要改進的地方。他同樣看到張尋的睫毛很濃密，以及眼下那一顆與他相同的痣。當張尋擡眸時，他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視線。

“好聽，我喜歡。”張尋緊繃的神色在此刻放松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都柔和了不少。

“你其實并不喜歡站在舞台上，對吧？”

宋炙忽然問道，眼裡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和剛才健談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仿佛變了個人。

張尋沒有那麼多心思，更不會那些迂回的措辭，坦誠的說：

“不喜歡…甚至算得上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