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渭甚至都沒有回來看一眼,就這麼直接走了。
劉姐隻看到對方給舞團那邊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下情況,說了句我知道了,就立馬打開軟件訂了最近的航班。
“舞團的人跟我說,他們那邊有個本地的食品供應商,前幾天和他們舞團的投資商吃了頓飯,是在那第二天決定換掉我們的。”
這種情況全公司上下都沒遇見過。
倒不是說沒遇見過被換掉的情況,而是以他們公司的體量和知名度,要不是秦渭靠着過去結識的人脈去談了合作,這個機會本來也不會屬于他們,想都不敢想。
王總在一旁小心看着雷厲風行的員工:“我們這是被關系戶擠掉了?”
劉姐在旁邊忍不住氣憤地直罵那幫人是傻叉,因為她在前公司就是被關系戶頂掉的,聽見這三個字就炸。
秦渭卻很平靜地道:“我們其實也是關系戶,對舞團來說,用我們的産品還是用貓三狗四的産品都一樣,既然用誰都一樣,那當然是給關系更近的,之前是我們關系更近,現在是他們關系更近罷了。”
“但是我們的産品更好,我們的果幹都是自家果園直接下來送到廠裡的,保證自然新鮮......”劉姐不甘心地說。
秦渭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讓劉姐漸漸止住了話,即使不想,也得承認秦渭說的話沒錯。
王總果農出身,還停留在以前買水果時簡單的想法上,誰種出的水果品質好,誰就能賣高價,忿忿嚷嚷:“這不公平!明明是我們先來的!”
秦渭這下是真要被逗樂了。
“王總,您真幽默,”他扯扯嘴角,看起來很像是皮笑肉不笑,會讓人覺得在陰陽諷刺的表情,“人和公平,這兩樣東西根本不可能同時存在,有人在的地方,人人都有個公平的标準,人人都會将公平的天平倒向自己的一方,誰先來誰後到根本不重要,最後結果是自己想要的,才最重要。”
“那......我們怎麼辦?”
秦渭面無表情站起身:“簡單,被搶走了,就再搶回來。”
“趁着事情還沒敲闆定釘,我現在立馬去找他們舞團的投資商和負責人重新談。”
如此行動力和決斷力,讓王總和劉姐兩個算是骨幹高層的人都覺得自己渺小了起來。
秦渭這個年紀,本來是最愣頭青,什麼都不懂的年紀,身上卻有種比他們兩個加起來都成熟,經曆過大風大浪的沉穩氣質,遇到事情更是沒有絲毫慌張,很快就采取了決斷。
“你有幾分把握?”王總問。
叫的車到了。
秦渭轉身向外走去,空氣裡留下一句肯定的:“十分。”
淡定的樣子,仿佛不是要去找人請客送禮,溜須拍馬,而是要去解決一個小喽啰,大佬氣場屬實是震撼到了王總。
“對了,回來記得給我報銷,王總。”已經走遠的大佬一本正經退回來,晃了下手機上的票務信息界面。
王總:......
收回不久前敬佩的目光,恨恨咬牙。
提什麼報銷,報銷的,鑽錢眼子裡去了嗎,提錢多俗!高冷冰山酷哥一身銅臭味,多有損高手風範啊!
......
秦渭本想回工位上收拾一下,但想到回工位會路過食堂,還是選擇放棄。
坐上去機場的車,他疲倦地按了按眉心,腦海裡都是某個人蒼白驚懼的臉。
他現在應該在吃食堂裡吃飯,沒有他在那,想必會自在許多吧。秦渭自嘲笑笑。
隻是身邊沒人盯着,估計吃不下太多。看對方的模樣,這點倒是這些年都沒有長進。
看來挑食這毛病,并不會因為年歲的增長就改掉了。
秦渭想着這時候要是忽然出現在他背後會怎樣,會不會又把他吓得戰戰兢兢,渾身發抖,或許還會被噎到,被嗆到......
心情不快,讓他很想嘗試捉弄這麼對方一下,人煩悶到極點的時候,總是控制不住想讓罪魁禍首也嘗嘗同等的滋味,不過最後還是決定不出現得好。
要是讓秦嵘知道了,估計會笑得很大聲。
笑他連想說的話都沒說出口,就要陣亡在一開始。
“先生,您沒事吧?”司機注意到他臉色不太對。
昨晚一夜沒睡,又是核對菜譜,又是連夜去超市買菜,買飯盒和餐具,天不亮就去借了廚房,将将在上班前弄好一切,還找了個健身房洗了澡,換了身衣服。
大概身體确實已經熬到了極限,這會格外疲累,胸口也傳來不适的刺痛。
秦渭随口應付了句,抱着手臂,擰着眉心閉上眼睛,準備休息一會。
......
公司裡,葉秋聲抱着兩份香噴噴的盒飯傻了眼。
反複跟劉姐确認,秦渭是不是真的就這麼走了,得到了肯定的答複。
他打開海綿寶寶的飯盒蓋子,看着裡面色澤誘人,香氣撲鼻的飯菜,抽了下鼻子,感覺心裡有點酸酸的疼。
他好像又做錯事了。
“诶?葉哥你帶飯了?哎呦,手藝不錯啊,這麼多你吃得過來嗎,我幫你分擔一下?”
小李探頭看過來,說着就要對他飯盒裡的排骨下手。
公司裡的同事互相分點吃的什麼的,倒也正常,平時小李也會把自己帶過來的東西分給葉秋聲,雖然葉秋聲大多數時候都會婉拒掉,不過卻不會不讓小李吃他的東西。
他看得出來,小李有時候也不是真的嘴饞,他就是想借交換食物跟他拉近關系。
然而今天,葉秋聲卻本能地躲了下,錯開了小李伸過來的手。
“這是别人送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好再二次“轉讓”了。
小李尬住的表情放松下來,擠眉弄眼:“誰啊,女朋友?還是一個海綿寶寶,一個派大星的呢,看不出來,葉哥挺浪漫,飯盒都用情侶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