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駒現在的後排是自由人為主,攻手邊跟進的打法。”日向快速跟和歌大織交代,“這一套打法完全是針對高進攻性的隊伍,用來最大程度上放大自由人的接球優勢的。”
“為了限制天滿前輩嗎?”和歌大織低聲問。
“是也不是,”日向說,“與其說是限制天滿前輩,倒不如說是對一條前輩的絕對自信,這種打法會放大自由人的防守範圍。”
“音駒這麼依賴一條五盲前輩?”和歌大織皺眉,日向迅速捕捉到了他的情緒,“不一樣,那是自由人,不斷輪換的情況下音駒不可能像咱們使用天滿前輩一樣使用一條前輩。”
日向把目光投向場内,“看,一條前輩輪下去了,現在他們的網前攔網得分的殺傷力就會大很多,靠着音駒隊長的防守補位,雙人攔網變三人攔網的概率很大,而且注意他們的站位。”
“雙人……直線?”
“對,”日向點頭,沖着和歌大織比了個大拇指,不愧靠着天生攔網嗅覺,一年級就坐穩首發的人,“一般來說會優先攔直線放斜線,隻不過面對天滿前輩的話。”
“打手出界?”
“對,直線球想處理成打手出界可要比斜線球簡單,所以看到了嗎?音駒後排的接應,他就是時刻準備補位防守的,真不愧是防守的音駒……”
“……攔直線,放斜線嗎?”
“而且,”日向站在椅子上拍拍坐在地闆上的和歌,“注意看他們的雙人攔網,中漏非常少,因為6号的防守補位非常迅速。”
“明白。”和歌大織點頭。
日向則是坐回了椅子上,一會兒和歌回歸的時候,會面對的是音駒最強的前排進攻陣容,他咬了咬筆頭,擡頭看向烏養,“教練,隊長他——”
“嗯?”
“………………?”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看着已經坐到音駒教練席的烏養教練沖他擺手,時隔多年,日向終于有點理解每次他和影山帶隊比完賽湊在一起複盤的時候為什麼全場都在暴動了。
辛苦了呢,粉絲們。
烏養注意到了他的神情,但是十分自得,沖他回話,“安心安心,藤田那小子明白的!”說完轉頭就繼續和貓又聊起天來,徒留烏野教練席的大鴉小貓們面面相觑。
“算了,”日向有點心虛地把有點長的頭發捋到一邊,繼續交代,“我們繼續,看音駒5号,注意他的行動重心,他的身體還是比較大塊的,身體的靈活性沒有那麼高,所以他會減少自己摔倒這一類的動作,以增加進攻的機會。”
“ok。”
“很好,”日向說,“上去之後順帶提醒隊長,小心二次。”
和歌大織起身,活動了活動身體,場内哨響,宣布音駒扳回一分,下場的拓伏和他擊掌,然後徑直坐在了教練席上,伸長了脖子看自家教練,然後轉過頭來看着日向身邊的兩個小孩。
“這不是貓又教練帶過來的小孩?”
“嗯,”日向點頭,“這位是黑尾鐵朗,這位是孤爪研磨。這位是烏野的守護神,拓伏造見,自由人。”
“前輩好。”
“…………您好。”
揉了揉野生貓咪的頭,拓伏沖日向豎大拇指,“很好,陪一個教練咱們賺倆小貓,2大于1,赢!”
拓伏把自家小孩抄起來塞進懷裡,美美的把頭擱在日向的頭上看比賽——天知道在這個隻有他和天滿是一米七的隊伍裡他想這麼幹多久了!
“那個,”黑尾終于是忍不住内心的疑惑,“拓伏前輩,您為什麼不在候場區呢……”
“啊,”拓伏說,“因為我下來的時候,和歌跟我說今天我不會再和音駒對上了。”
“可是,”研磨說,“和歌前輩是副攻啊……剛才翔陽交代的也基本是防守的東西吧……怎麼這麼确定您不會再輪上去呢?”
“可不要小瞧了防守哦,”日向說,“真正優秀的防守,絕對不隻是防守。”
拓伏感受着日向說話帶來的震動,補充,“你們是貓又教練的帶的小孩,那麼你們更應該明白這一點才對,可惡啊不懂防守魅力家夥的都是沒品的家夥!”
“提問!”日向舉手,“排球的得分手段有幾種!”
“三種?”黑尾說,“發球、扣球和……攔網得分?”
“沒錯!”日向鼓掌,“不過其實高中階段得分的主要手段還是扣球啦,隻能說絕大多數人都還是比較喜歡扣球,尤其是高中生啦,正是喜歡耍帥的年紀呢。”
“你個小學生在這裡銳評什麼呢?”拓伏捏了捏日向的臉,轉念一想,“算了,你評吧,反正你接球可比那倆漏勺強多了。”
場内的青野明江和和歌大織同時打了個噴嚏。
“你偷偷說我壞話?”
“?我哪次不是當着你面說的?”
“好啊我就說上次我聽到說我脖子以上裝飾品的是你!”
“怎麼?不滿意?”
“青野,和歌。”後排的副隊長加賀進輕輕點名,烏野的兩位擎天柱打了個冷顫,光速閉了嘴。
“聽好了,”和歌說,“一會兒要聽我安排。”
“閉嘴,我當然知道。”青野明江撇嘴。
青野明江和和歌大織從加入排球部的那一天起就開始嗆嘴,一天能打八百架,佐方銳評同性相斥,這兩個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挺像的。
比如都是被宇内天滿騙來的。
不過,不同于來混日子但是一見王牌誤終生的和歌,青野明江初中就在打排球,憑借着出類拔萃的身高一直以來都占據首發的位置,也一直都在挑戰王牌的位置,可是他的教練總是告訴他,他還沒有一個王牌的素質,讓他不忿了很久,于是在得知高中組的決賽開始,還有那個非常有名的王牌小巨人的時候,他偷偷的溜去了現場,去看那個矮他20公分的家夥到底憑什麼是王牌。
凝滞的氣氛,撕咬的比分,縣内決賽的第五局已經到了18:19。
烏野對青葉城西。
也許對很多人來說,這種最後一局殘忍的無以複加,把體力壓榨到一分不剩,抽筋的腿,嘔吐的胃,纏滿繃帶的手指和沉重到無法移動的身體。
像是衰老的提前到來。
而青城的防守幾乎已經全數用在了烏野的王牌身上,場外的青野明江都能感受到壓力,這絕不是光有身體素質就能應對的事情,在拿不下這一分就要告别賽場的壓力下——
“左邊!”
烏野的王牌後退确保了助跑距離,對着自己的二傳大聲要球。
烏野知道。
青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