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你的言辭,”戈登語氣頗為嚴厲道,接着他又看向了傑羅姆,“對了,米亞在這嗎?她的朋友在找她,而且有人說似乎是看見米亞和你一起來着。”
傑羅姆的身形頓了頓,他忽然擡頭,眼中極快地閃過一絲驚詫,但他很快地掩飾了過去。
然後他狀似不解道,“難道米亞還沒有回去嗎?”
“什麼意思?”戈登的心裡忽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賽琳娜的擔憂難道成真了?
“我們分開已經有一會了,難道米亞還沒有回家嗎?”傑羅姆似乎非常驚訝,他開始表現得局促與不安,甚至帶了點特殊的興奮,“難道她出什麼事了?”
“是這樣嗎?”戈登有點不太相信道,但還是盡力安撫着面前這個孩子,“我會找到她的,不要擔心。”
但接下來的事情發展卻大大地超過了戈登原本的預期與想象。
舞蛇女鮮血淋漓的屍體被發現了,尋找米亞的事情不得不耽擱了下來,或者還有更糟的一個可能,米亞很可能也和舞蛇女一樣遇害了。
至于米亞和舞蛇女有什麼可能或者是潛在的關聯,一是同一天内她們都處在這個馬戲團之内出了事情,二是她們都和這個叫做傑羅姆的小子有着關聯。
此刻無論是馬戲團内的小醜黨還是飛人黨在戈登心中的嫌疑,都無法超過這個紅頭發的小子,雖然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哥譚向來不缺少殘殺至親的瘋子。
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隻要沒有發現米亞的屍體,那就說明她依然有生還的可能,可是這個消息可能會讓等待在警局之中的賽琳娜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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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傑羅姆找上米亞并要請她觀看自己的所謂訣别演出的時候,米亞猶豫了,但是對方的話語太過懇切,這讓米亞無法不為之動容。
但沒想到,來到馬戲團後的第一時間,米亞就被對方打暈了。
再度醒來的米亞雙手被捆在了背後,從地上艱難地爬了起來,然後看見了對面與自己同樣待遇的一位女士驚恐地瞪着自己的背後,一雙手輕撫着米亞的脖頸,其指尖帶來的溫度讓她不自覺地戰栗起來。
“這位,就是我們今天的觀衆,米亞。”
那雙手的主人虛握了一下米亞的脖頸又立即松開,帶着一種興奮而高亢的語調大喊着,“而我,正是今天的逃生魔術的主角,這一位,則是我的助手——嗒嗒,大名鼎鼎的舞蛇女,馬戲團之花,衆多男士的床榻情人,同樣也是我最親愛的母親,莉拉·瓦勒斯卡。
我本來以為今天的演出隻會由我一人完成,一場沒有觀衆,令人惋惜的精彩表演,但是現在我找到了一位合适的觀衆,我可愛的米亞,好了,媽媽,快來和我們唯一的觀衆打個招呼吧——等等,我忘了你的手是被捆住的了。”
于是傑羅姆做出一個俏皮的表情,揮舞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斧頭,沖着米亞甜膩一笑。
然後傑羅姆那雙興奮到充血的暗色綠眸的視線盯準了身側被捆成一團的母親,“這場表演的規則就是,讓我們的助手在被捆縛的狀态之下從斧頭之下上演經典逃生,而失敗的後果——可能是變成兩截吧,但是誰知道呢?”
傑羅姆這麼說着,第一斧就果斷地劈下,而莉拉勉強算是躲過了一劫,躲開了朝自己頭顱砍去的一斧,但胳膊卻被砍中,她跌落在一旁,愣了一會,疼痛才促使她尖叫出聲,試圖拼命爬起卻因過度驚恐而幾番摔倒,最終她還是沒能抵過手持利斧的傑羅姆,倒在了一旁再也無法反抗。
對方戲耍一般的沒有給她一個痛快,而是不斷地砍傷她的肢體,看着她不斷因為痛苦與鮮血而蠕動,傑羅姆看着自己瀕死的母親,并不斷地迸發出尖銳而刺耳的笑聲,那張蒼白英俊的臉上因為沾染上迸濺的血液而顯得猙獰可怖。
接着他忽然轉過頭來,沖着米亞喃喃道,“她簡直和那時的我一模一樣,和那時候被她還有她的情人暴打的我一樣可笑,像條拼命掙紮的死狗。
米亞,你知道那時我在想什麼嗎?”
米亞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她現在隻感覺到茫然,或許是應激反應讓她的腦袋一片空白,但當傑羅姆提着斧頭朝自己走來的時候,直覺卻告訴她,她必須逃走。
于是米亞想也沒想,直接拔腿狂奔,慶幸的是,米亞的運氣要比傑羅姆的母親莉拉好上太多了,她隻是期間踉跄了一下,但很快穩住了身形,而傑羅姆則是追逐着她,吹了幾個口哨然後又爆發出一陣暢快的笑聲,“我就知道你懂我,你知道我在想什麼——我想殺了她,我想把她和她情人的頭顱擰下來,想讓她像現在這樣拼死求饒然後一動不動!
米亞,你為什麼逃跑——别害怕,我們是朋友,你是我最重要的觀衆——”
後面的話,米亞卻聽不到了,因為她腳步一頓被樹根絆倒,然後從山坡滾落了下去,接着她就兩眼一黑,徹底暈死過去。
而傑羅姆隻是站在米亞滾落的地方,看着空無一物的山腳,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