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子庚兄,”宋銘川還是覺得十分不對勁,好像每根神經都在警示他遺漏了些什麼,“我覺得有些不安,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有嗎?”龔子庚有些不解地瞧着宋銘川,那張娃娃臉也嚴肅下來,“二公主不見了倒确實是件大事,三皇子名義上是說找二公主,實際上就等着這個機會好從我們房裡搜些東西出來當把柄呢,你在不安這個嗎?”
“不,不是。”這個宋銘川其實倒無所謂,他輕輕呼出一口氣,叫自己更鎮定些,靠在柴房的牆壁上。
“那是覺得二公主的失蹤不對?”
龔子庚陪着猜測。
“也不是因為這……”
宋銘川下意識想回答,對上龔子庚迷惑不解的眼神,突然一頓。
“……三皇子将我們安排到此處,那四殿下呢?”
怎麼沒見着小狼崽?
“四殿下應當也去尋二公主了吧?或者與陛下一處?”龔子庚猜測。
“不會與陛下一處的。”宋銘川否定了這一想法。
下午他去尋裴晏時裴晏還未醒,但裴晏絕不是會甘心待在皇帝身邊的人,如果二公主失蹤一事傳來,他身為皇子必然會被皇帝安排。
尤其是,如果裴晏知道三皇子要來安排自己,他是必然會來尋找他的。
宋銘川莫名有這樣的信心。
但如今裴晏沒來,他那邊發生了什麼?
屋外突然傳來個細細的太監聲線,似與侍衛交流,片刻後便敲了敲柴房的門,“宋大人,您可在裡頭?”
是福來的聲音。
宋銘川上前兩步開門,果然瞧見福來,福來正領着小太監一人手中抱着一床厚厚的被褥,“哎呦宋大人,您怎被分到這地方了,可需要咱家與侍衛們說說,給您換個好些的地方?”
話是這麼說,但宋銘川心知肚明,就裴晏的身份和三皇子這态度,福來過去說換房間隻能換個更差勁的,于是他搖搖頭。
“嚯,還有被子,咱們今晚到能睡得舒坦些了,換屋子這倒确實不用,”龔子庚瞧見有被子,表情又好了許多,他從宋銘川身後探頭,“柴房大得很還幹淨呢,分到其他雜七雜八屋子裡的人才叫倒黴。”
宋銘川見福來指使完小太監鋪了兩張床後自己留了下來,問道,“小殿下呢?”
福來擺了擺手,“四殿下被陛下派去林子裡尋二公主了,隻怕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四殿下擔心三皇子搜尋時侍衛們沖撞您,叫咱家來看着呢,您若需要茶水什麼的跟咱家吩咐一聲。”
“四殿下好心思,”龔子庚也是歎為觀止,悄悄伸手捅了捅宋銘川,“你這教得确實好,小殿下才多大啊,就懂得照顧人了,如今聽到小殿下的消息,你也放心了吧,莫緊張。”
宋銘川陷入沉思。
裴晏被叫去林中尋找二公主痕迹,那便與《與君行》中寫的結果對得上了,即:“裴晏在林中撿到了重傷的暗衛方甯”。
看來不需要他說,原著所說的事情也确實要發生了。
地點與原由都有了,那麼接下來就是“方甯重傷”。
他還沒來得及提醒裴晏,不知道裴晏能不能和原劇情一樣遇到方甯并救下他。
但二公主又是怎麼一回事?
嚴格說來,他對二公主一無所知,也就是今天下午路過别院時瞧見這位公主在與人争吵。
《與君行》裡也并沒有寫過這位二公主,在裴晏登基後大皇子等人的下場倒是寫得清清楚楚。
裴晏殺盡了大皇子家所有人,連大皇子的母妃蘭貴妃如何被拖走都描寫得一清二楚。
不對。
宋銘川猛然意識到了一個可能性。
暗衛方甯在冬獵中被暗算導緻“護駕不力”被丢進了野外,他是第一暗衛,什麼樣的場面才能讓他都承受不住,而被人暗害?
加上這位今夜失蹤,又在《與君行》從奪權的回憶殺到登基之後都沒寫到的這位二公主……
會不會,今晚将發生極大的……隻怕能威脅人命的存在,這場風波使得方甯重傷,但更可能導緻了一個結果——
二公主死了?
宋銘川打了個寒顫。
所以《與君行》中根本找尋不到二公主的描寫,隻有可能的是……
屋外應景似的傳來一聲尖叫!
裴晏在叢林中嗅到一絲血腥氣。
身體的反應往往比大腦還快,他幾乎是立刻踢了一腳雲踏火,當即跳下馬背,同時出聲,“所有人,熄滅火把下馬!”
雲踏火嘶鳴一聲向前沖,前方漆黑的叢林中傳來誰咒罵一聲,與此同時,前方冷不丁竄出幾支冷箭!